“所以本王说,晋王这个习惯就不好,哪里都有干净女子,他非要去花楼找干净,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秦王站在池子边喂鱼,手里的面饼一点一点扔在池子里,花花的锦鲤聚在一起又散开,散开后又去另一处聚起,像一朵瞬息开放开败再开放的花。
“别人哪里会管他睡过几次,春雨只伺候过他一个人,这个孩子只能是他的。”做局就是要真真假假,春雨是真,晋王睡了春雨是真,那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可怜的胎儿,已经不重要,无人在乎。
“也是春雨姑娘心意已决,肯帮这个忙。”亲卫说。
“不是帮忙,是自救。”秦王道,“你以为这花楼里都是自甘堕落的女人?她们是没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们都会抓住机会,不择手段的离开这个沼泽地。”
“春雨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怎么肯一点朱唇万人尝,她这样当众演一出戏,本王许她另一个人生,她拿了钱和身份,自由自在,哪里都去得。”秦王说。“岂不是皆大欢喜。”
外人都说秦王喜欢流连烟花地,只有秦王知道,他的好弟弟,晋王也不惶多让,秦王去花楼是做善财童子,晋王则是喜欢去花楼买初苞,而且只玩第一次,变态的很。
秦王决定让人看看晋王的真面目,就找上了春雨,这个交换虽然让人心动,但是去骗一个王爷,没点胆子的人可不敢。尤其是春雨才是王爷新宠,但是春雨只考虑了一会就决定做。
“本王记得,晋王从来只买含苞,花开了以后他就不管的,但是他却买了你好几个月,不让你伺候别人,你就没想过,凭借他喜欢,能进王府?”秦王问她。
“王爷也说只买了我好几个月,几个月后呢?”春雨说,“已经陷在着烂柳地,做梦、奢望都是自寻死路,男人根本不可信。”
“尤其是床上的话。”
“姑娘是个灵透人。”秦王说,“放心,本王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事了后你就安心的过你自己的生活,好好的生活。
春雨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血迹是准备的血浆,然后趁倒在地上吃了假死药,一个时辰里会脉息全无,等到了义庄,就会被人调换尸体,之后春雨已死,再活着的随便她是什么雨。
“你猜晋王会不会后悔,王府选在这么个热闹地,这么劲爆的八卦,再有两个时辰,内城就该满城皆知了。”秦王好脾气的笑道,“本王的好弟弟,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个名声看来是修复不好了。”
“本来咱们也没打算死在外面的,想着当场见红,晋王怎么也要装模作样让人来看,哪知道。”亲卫遗憾的摇头,你可以玩女人,也可以生孩子,但是你踹死了自己的孩子,还放任人死在门前,就太无情,太冷血了。
前者只有女人觉得不齿,后者则是男人听了都觉得胆寒。人可以自私自利,但会自动远离冷血无情的人,这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若说平白背上一条桃花官司是晋王不顺的巅峰,这话说的有些早,国学院李子然收作业,发现一份眼熟的作业,这文章不巧,正是他昨日在柳朗书房里看过,他把人叫来,一个叫董墨的学生,不是京城人,吃住都在学院,平日里刻苦,只等着科举高中后为官,将家中母亲妹妹接到京城来。
“董墨,这文章可是你亲自写的?”李子然问。
“当然是学生自己写的,先生何出此问?”董墨不解。
“我昨日在别处看了和这一模一样的文章,是另一个人写的,我总得弄个明白你们两是谁写前谁写后?”李子然问。
董墨沉默后问,“先生看的文章是谁写的?”
“你先告诉我这文章是你写的吗?”李子然问。
“是我写的。”董墨说,“先生也知道,学生囊中羞涩,平日里有替人捉刀写文,赚取些费用,也是学生偷懒,见先生布置的作业是先头写过的,就交了一样的作业。”
“你写这么一篇文章,多少钱?”李子然问。
“十两银子。”董墨说,“市场价最低一两,上不封顶,学生之前都只写的五两一篇的,后来许是投了哪个买家的缘,让我只给他写,他给十两一篇,钱货两讫。”
“你可知道买家?”
董墨摇头,“都是和中人接触,我猜测可能是国子监哪个不想写作业的公子哥吧。”
“你把你卖过的文章都整理来给我。”李子然说。
“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董墨问。
“大大的不妥。”李子然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读书,争取明年高中,而不是心思花在赚取蝇头小利。”
“今日是因为我是你先生,我相信你,若是旁人呢,两篇一样的文章,那边非说是他写的,你人单势薄说不过,还落了个剽窃的名声,能有好吗?”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再也不敢了。”董墨羞愧的说。
其实也是偶然,李子然去柳府做客,在柳朗书房看到有写的策论,顺手就拿起来看,他是知道有人会把作业交给柳朗评阅的,他时不时也会和柳朗讨论一下,“这文章写的挺稳的。”李子然评价说。
“你再看另外一篇,觉得怎么样?”柳朗坐在茶案边说。
李子然看完另一篇,“这篇观点十分新颖,分寸也把握的非常好,再多一分,就显得狡辩,现在正是刚好。”
“这两篇是一个人写的。”柳朗说。
李子然错愕后说不可能,“这文风截然不同,如何能是一个人写的,难道一个人身体里有两个脑子?”
“望舒也是这么说的。”柳朗说,“晋王前些时候总是送作业给我,让我点评一二,甚至让他老师亲自送来给我,我没看,一直堆在那。”
“昨日望舒来替我整理书房,看了几篇就问我哪收了这么多人的作业,若是我忙不过来,她就替我查阅批注,也不能让人家久等。”
“我就寻思我就收了一个人的作业,哪来的这么多人?”
“堂堂晋王殿下,找几个代笔也是情有可原。”李子然说,“就说国学院,也有人作业写不完找人代笔的。”
“可我这不是完成作业敷衍老师。”柳朗说,“他当时准备了作业是想要来讨好我的,这拿别人写的,不合适吧。”
“是不太真诚。”李子然说,“说明你选择秦王这个真不学无术的人不一定就是错的。”
“你说他从哪找的这么多的代笔?”柳朗和李子然交换一个可能的眼神,所以李子然是故意出和晋王一样的作业题目,想看学生里有没有代笔的。
这不,正抓了一个。
柳朗也拿了一部分题目给国子监,让他们交作业。
晋王的才名,岌岌可危。
这也是巧了,秦王要报复晋王,柳望舒也要报复晋王,两个人也没商量,这事赶事的就凑在一起,活该是晋王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