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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旧事

柳望舒将她四人带回去,又和玉钿,丹葵见了,“丹葵父亲也是林家旧仆。”

“知道,忠叔。”白鹤说,“和我们爹爹都是排着辈的兄弟。”

“玉钿,是同我一起长大的婢女,她嘴巴毒,人却不是很坏,若觉得她有冒犯之处,直接说就是,她会改的。”柳望舒说,玉钿有些紧张的捏手,从前她是姑娘身边充大的,现在变成一比五,她能不能安稳留在姑娘身边都成了未知数。

“你们自己商量分着班来,现在我身边事物不多,其实要你们来,也是因为明年出嫁后,到了王府,面对的情境就比现在要复杂百倍,千倍,我们面临的考验很大。”

“孔嬷嬷是内务府派来来教导宫中礼仪和规矩的,你们对她需得恭敬客气,二门外名叫老五老六的家丁,是秦王府的人。”柳望舒说,“其余情况让玉钿和丹葵跟你们说。”

“你们来照顾我一场,也是缘分,希望我们都能善始善终。”

四人应好,玉钿带她们去房间,“你们来就是领大丫头的例,每月有一两银子,二十尺布,每季添两套新衣服,过年和姑娘过生日时另加一套,每月可旬休两日,逢年过节有加菜,府上有什么喜事,赏赐是另外给的。”

“姑娘人好,好伺候又大方,就是一时犯了错也不打紧,只要主动跟姑娘认错,姑娘不会从重责罚。”玉钿说,“你们以后伺候姑娘,可不能让她受委屈,姑娘有时候心思重,晚上睡不着会去院子里走走,你们要记得陪着她,还要说些笑话,犯蠢也没关系,要逗姑娘开心。”

玉钿说着都要哽咽了。

“好姑娘,你怎么说着说着要哭了,我们才到姑娘身边,还要你带着我们呢。”白鹤说。

“你们都是一起,又有本事,我怕我在姑娘身边待不长。”玉钿说,“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把怎么伺候姑娘都告诉你们,你们好好伺候姑娘,只要姑娘好。”

“好姑娘。”白鹤挎着玉钿的手,“你是陪着姑娘长大的,情分可不能比,我们还担心这中途过来的,要受你的白眼。”

“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排挤你,我们来就是为了伺候姑娘的,大家都是想姑娘好,我们大家好好相处,十几年后也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玉钿才知道,她们都是七八岁上就被挑选来伺候姑娘,武艺要学,官话也要学,将军府没有小姐,她们就是靠着一张画像,一些只言片语来了解她们要伺候的人,知道姑娘高洁文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已经照着亲兵练了五年的她们又开始读书识字,学着收敛,学着低着嗓子说话。

“我们来之前一直担心不得姑娘喜欢,今日一见面,姑娘如春风拂面,如此的和蔼可亲,我这心就定下来了。以后一点要好好伺候姑娘。”白鹤说。

玉钿点头,“不过为什么她们都不说话?”从一开始到现在,只有这个白鹤在说话,这个白鹤就是她们的头嘛?

“之前担忧多说多错,就约定好,除非发问,否则不开口。”白鹤说,“日后熟了就知道,话都多的很。”

白鹤和赤鸢跟玉钿一组,黄莺和绿鸶跟丹葵一组,丹葵犯了难,她到柳府来,贴身伺候柳望舒的时候几乎没有,姑娘也不用她在跟前伺候,反而会交代一些跑腿的活让她干。

黄莺和绿鸶跟着她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啊,而且看着她们四个能文能武的样子,丹葵越发觉得自己的不足,焦虑的晚上都睡不好。

柳望舒并不过分干预她们之间的交流,看她们四人行事,也是经久训练过的人,若是舅舅早就替她准备,为什么上辈子她没见过这些人?

上辈子她被点为晋王妃很顺遂,玉钿玉摇,还有李妈妈都是她身边得用的人,嫁到王府也很快掌握了管家权。其实当时林梦剑跟十几年未通过往来的柳朗提过需要陪嫁丫头吗,柳朗觉得这在边疆调教的人不一定有内务府调教的人好用,就说不必,林梦剑自觉对胞妹唯一的孩子疏于照顾,也担心自己突兀的关心会造成她的负担,于是就不再提了。

这世若不是李妈妈,玉摇相继出事,柳朗也没想到问林家要人,而且林家还真准备了人。

柳朗书房了有一个隐秘的暗房,里面就是一个香案,一个蒲团,香案上供的不是菩萨,是林梦月的画像。

柳朗坐在画像前,“月奴,我看到你大哥送来伺候望舒的人,很好,比望舒身边的人都要好,大哥是费了心思的。”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跟着我去了滇南,把命丢在那,岳父大哥怪我是应该的,他们恨我也是应该的,就算他们骂的再难听,我也不该记恨他们,十几年来和他们不闻不问,不通往来。”

“他们毕竟是望舒的外祖和舅舅,他们也会思念着望舒吧。”柳朗看着画像里的女子,泪水模糊的看不清画像,“其实我只是恨他们竟然想把望舒带回去,望舒是你留给我的念想,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她。”

“你的嫁妆他们可以要回,你的尸首他们要带回去埋葬,我也能接受,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偷偷的把你偷回来,但是望舒,你给我生的女儿,长的像我也像你,她是你作为柳夫人存在的证明,大哥要把她带走,假装你从来没有嫁过我,这我怎么能忍?”柳朗说,“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林梦月的突然离世,他是恍惚不在状态,安北的林家听闻噩耗更是晴天霹雳,他岳丈当场就晕厥,他大舅哥,违背边疆守将不得离关的律条,乔装打扮千里奔丧。

直面尸体的那一刻,饶是大舅哥这么刚强的男子也哭的不能自已,他妹妹还如此年轻健康,怎么会就撒手人寰,和亲人永隔阴阳,他要查个清楚明白。

然后就发现了傅芸,他了解到傅芸是在妹妹怀孕时爬的床,妹妹生了孩子,傅芸也怀上了,妹妹整整忧郁了半年才缓过来心情,但是身体没跟着缓过来,所以才会沾上一点小小的瘴气就熬不过去。

林梦柏勃然大怒,打了柳朗一顿,是你要娶她,是你要把她带到滇南,你娶了她又不珍惜,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就是纳了自己的表妹,在她心口上插刀吗?我替我妹妹不值,她瞎了眼嫁给了你,白白丢了性命。

人在气头上,说的话是没有数的,柳朗当时也年轻,如何忍得,在林梦月灵前,两个爱她的男人互相用言语伤害,林梦柏气极,就说要带着望舒和梦月的嫁妆回去,“日后桥归桥,路归路,柳林两家就当没结过这门亲。”

林梦柏带着亲兵,他要带走柳望舒轻而易举。

柳朗当时就说你大可带走望舒,但我这边折子一上,你身为镇守边疆的大将,私自离开安北,林家一个也活不了。

林梦柏当时指着他的鼻子,气的做不了声。

“其实你刚走的那几年,我也特别委屈,傅芸到滇南来,我就说要送她回去,我知道她来的意思,但是你要留下她,你说她千里奔波辛苦。”

“当时我以为你知道她来的意思,我以为你是默认,我。”柳朗苦笑,“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了,怎么分析是我的错也晚了,你被我伤了心,那么年轻就走了,留下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月奴,还记得我们说过,要做三辈子夫妻,这一辈子太短,你可还愿意给软弱愚钝的我一次机会,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到时候我一定会早点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不会让你再伤心难过,不会再失去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