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西军派出的一百名斥候迅速地进入伊犁河谷北方。
只见西突厥人已经在河谷广阔的北方地界安营扎寨,他们以不同的部族为单位,各自占领一片地盘。
因为经历一场大战,西突厥内部陷入混乱,所以新安西军的斥候的潜入没有被发现异常。
斥候们很快就查探到,阿史那部族驻扎在伊犁河谷北部的北山山脚下,那是伊犁河谷北部最富庶的一片地界。
斥候还查探到,阿史那族的头领阿史那俀子在前日的大战中负伤,正在疗伤,如同新安西都护府的预料,阿史那俀子经过前日一场大战的战败,在西突厥部族中已经威信大挫,众部族普遍不听阿史那俀子的号令。
这就像后世的黑社会组织组团出去砍人,结果不但没砍赢,还反被敌方砍得七零八落,这样一来,该黑社会组织的老大威信大挫,下面的各红棍,各堂主就不听大佬的指挥了。
众斥候进一步探清阿史那俀子所在的方向,众斥候随即返回伊犁河北岸的营地将查探得的情况禀报王方翼和黑齿常之、王海宾众将。
王方翼听取禀报,他笑道:那便由本将去会会这个老相识吧。
黑齿常之掂量着,不失忧虑道:大哥,虽说你任夏州都督时与阿史那俀子曾有交情,但是如今物似人非,不能指望他能善待你。
王方翼笑道:不妨,有安西都护府在后面支撑,本将不惧。立即点齐五百兵马,带上货物,随本将前去会会西突厥可汗。
众将领立马行动起来,迅速点齐五百精兵,带上预先备好的货物,当天夜里,王方翼带领五百精兵出发,一路直扑向阿史那部的营地而去。
众将士按照预先探好的道路一路向北方深入,伊犁河谷这片地区的地形新安西军已经烂熟于心,所以在黑暗中行军也摸得清方向。
五百精锐进入阿史那族的地界,悄无声息地制住了两伙夜晚放哨的突厥卫士,继续深入,直到来到阿史那俀子大营附近。
黑暗的密林中响起新安西军的号角,众阿史那族的部将顿时大惊失色,整座大营陷入混乱。
王方翼带领将士们纵马而上,他对着阿史那俀子的营帐用突厥语喊道:安西军大将王方翼,求见可汗大人!
大营中,阿史那俀子正卧在熊皮上疗伤,他的半身残留着斑驳的疤痕,有些疤痕还渗着污血,这是被白磷弹击中的后果。
部下急匆匆闯进来惊醒了阿史那俀子,他痛苦地睁开眼,听见部下的禀报,是唐人将军王方翼来了。
阿史那一族的众头领全都闯了进来,他们群情愤慨地看着阿史那俀子。
可汗!唐军深夜潜入我境,必有阴谋!须立即围剿他们!
王方翼与可汗早年在夏州对峙多年,可汗知道此人计谋多端,不可轻信!
我等愿为可汗出战,剿灭这伙敌军!
众头领纷纷表态想要剿杀这伙深入他们地盘的唐军。
阿史那俀子掂量片刻,他与王方翼相识多年,这位唐将的品行和作风他是知道的,王方翼敢这般孤军深入他们的地盘,必定有他的盘算。
阿史那俀子说道:让王方翼进来说话。
众部将虽然满心不愿,但是阿史那俀子的威望仍在,他们只能将王方翼迎进来。
王方翼进入大帐,对阿史那俀子行大唐军礼,说道:可汗大人,别来无恙。
王方翼早年任夏州都督时阿史那俀子正在势力崛起的时期,当时阿史那俀子臣服于大唐,与王方翼多有来往。
阿史那俀子目光阴冷地看着王方翼,说道:唐军为何侵占我们的土地?
王方翼笑笑,说道:不知可汗大人说的是哪片土地?
阿史那俀子:当然是脚下这片河谷。
王方翼:可汗大人,这片地界并未归属于你们部族,说我们侵占土地,怕是牵强。
阿史那俀子怒道:我们世代在此放牧,你们唐人自有你们的去处,占我们的领土,欺人太甚!
王方翼收起笑容,说道:那王某便明白告诉可汗大人,我们安西军选定了在这片河谷建造都城,我们绝不往别的去处。
阿史那俀子冷笑:那你们便等着战争吧,本可汗答应你们,等待你们的,必定是无休无止的攻击!我们西突厥人不夺回这片土地誓不罢休!
王方翼此前已经大概猜到阿史那俀子的姿态和答复,阿史那俀子的这个态度也正是新安西都护府所担心的,西突厥人如果不死不休地纠缠,实在是麻烦,这对唐军的生产扩张也会造成很大的阻碍。
王方翼按照此前大都护交代的,他缓和道:可汗大人倒不必如此决绝,可汗大人且回答王某一个问题,你们部族为何要占据这片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