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事态暂时平息,徐珠玉低声问道。
“阿姐,这人有什么问题?你不妨先与我说说,以免之后他再假借别的借口逃脱,魏家乃儋州最有名望的修真世家,到时候他要是死不承认,月德山庄恐怕也不敢强硬对待。”
拼背景这种事情,以往徐珠玉从不会做,但现在闹成这样,她相信徐妧绝对是发现了什么,才会直接动手。
那么,徐妧不便做的事情,合该由她来做,儋州魏家再大的面子,也绝对大不过镇北王府,徐妧要留的人,徐珠玉在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其留住。
徐妧偏过脸看了徐珠玉一眼,的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是魔修。”
简单四个字,让徐珠玉听得微惊失色,传音道。
“月德山庄大阵开启,但凡是魔修都不可能逃过阵法压制,阿姐,我相信你,但他如果能够隐瞒山庄大阵,恐怕也很难逼其显露真身。”
如果是这样,那徐妧出手,就真的过于冲动了,徐珠玉飞速思考着该如何应对之后会发生的事。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小嗷呜在徐妧脚边轻蹭了蹭她,待吸引了徐妧垂眸注视后,它探出壮呼呼的虎掌,一下弹出锐利的爪子,上边萦绕着旁人瞧不见的煞气浮动。
小嗷呜伸了个懒腰,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懒散咕噜声。
徐妧却明白它的意思,它有办法破了谢知白的伪装,挠上一爪子便是。
“不管他是潜入魏家替代那人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能够让这些数量的魔修出现在北楚腹地,已经不仅仅是这一个魔修的事。”
“月德山庄四象大阵既然有回溯之能,便不必担忧,有他们在场见证也好。”
徐妧嗓音淡淡,说出的话落在徐珠玉和小嗷呜耳中,便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小嗷呜收起爪子,继续蹲坐在徐妧脚边,懒懒散散地没多久就靠了上去,蹭了蹭找到个最舒服地姿势,才打了个哈欠。
徐珠玉听到徐妧这番话,心里高悬的石头才安然落下,她就知道徐妧行事必然有因,也为自己刚刚的焦急感到脸红微臊。
急成那样,反倒像是不相信徐妧。
“禀少庄主,我等已将庄内魔修尽数清剿,其余逃逸的魔修,也已派人前去追击。”
这时来了一行人,月德山庄庄人率先禀报结果,白风岚的注意力却被随他们一同前来的白衣男子所吸引,颔首道。
“能够逃离的魔修实力不低,让弟兄们不必强追,尽力而为便是,切莫中了魔修诡计……顾公子,山庄遭逢魔修来袭,让你看笑话了。”
顾狩元面容清隽,纵然不笑,亦让人觉着如沐春风,听得白风岚这么说,微微摇头道。
“魔修无端袭击月德山庄,若非有白少庄主调度得当,恐怕损失更甚,顾某怎会是看笑话,月德山庄能有白少庄主这般人物坐镇,幸甚。”
白风岚叹了口气,心底却对这句话十分受用。
“方才若不是有诸位以及顾公子相助,恐怕也难以击退魔修,何况,这银月泉眼还是落入了魔修的手中。”
顾狩元可不是一般人,摈去他乃北楚阁老嫡长孙这一身份不谈,科考连中三元却不入仕途,得青崖书院夫子收为学生,名气张扬却为人低调,当得君子之名。
顾狩元笑了笑,便知趣不再提此事,他目光一转,瞧见伤势颇有些重的谢知白时,愣了愣,旋即关怀问道。
“这位道友伤得如此之重,怎么不寻处地方疗伤?”
“咳……方才发生了一些事。”
白风岚也知道这件事情定要有个结果,事已至此,总该有个交代,否则不论是徐妧或是那魏延,都不会就此罢休。
而事情又发生在月德山庄之中,合该由他这个少庄主来定夺。
正好顾狩元名望不低,有他在这里,也能为白风岚压一压场子,分担些压力。
顾狩元静静聆听白风岚简单说明方才发生之事,便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徐妧,浅浅地向她与徐珠玉行了一礼,便开口道。
“事情真相不明,我等自然不可只听一家之言,徐姑娘能否说说这位道友来路究竟如何不正吗?若能有些证据,就再好不过了。”
徐妧眸光淡然,闻言亦望向他。
“他乃魔修,掩藏自身魔气和修为扮作人修,你想要的证据,只要请白少庄主开启四象大阵,回溯当时情景即可,是非对错,一观便知。”
“魏道友意下如何?”
顾狩元见白风岚颔首答应,目光一转看向阖眸调息的谢知白。
谢知白没有睁开眼,只是扯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一句魔修,便要我来自证清白?他说的证据,你能拿得出来么,月德山庄大可不顾我的意愿启动大阵,但我魏某人,受不得这般折辱!”
“真相固然能够大白,可我所受冤屈,你拿什么偿还?我又凭什么任由你处置,你不过一介修士罢了,我乃魏家子弟,难道也要由你来决断?”
“你对同道出手,乃是事实,而说我是魔修,却仍要我来自证清白,真是可笑。”
顾狩元垂眸沉吟片刻,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认真严肃。
“魏道友所言,不无道理,徐道友倘若拿不出证明他是魔修的证据,这大阵,白少庄主固然可以开启,却容易叫彼此生了间隙。”
白风岚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儋州魏家中惊才绝艳之辈不在少数,不论能否在回溯之中找出魏延是魔修的证据,也都应该先让魏家知晓此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