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公09
屏风上搭着的衣服,水顺着滴下来,在地上汇成一滩水,屏风后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被抵在墙上的顾烈,不见半点挣扎,伸手扶着楚昭炎的肩,打了个哈欠。
“陛下有兴致?”
“什么时候学会的鳧水?”楚昭炎往前又逼近了一些,伸手往顾烈后腰去,手上动作下流,脸上表情倒是正经得很。
顾烈轻蹙眉头,反手往后去拉住楚昭炎胡来的手,调笑道:“自然而然就会了,这不是为了入宫做准备,要是哪天你把我软禁在宫里,又听了那些大人们的进谏选妃,我一个男人要是在后宫斗争里溺毙,太丢人。”
闻言楚昭炎的眉头更紧,因为顾烈不愿意说真话。
手在他腰后重重按了一下,顺势从腰后滑到腰侧,手臂收紧,顾烈整个人贴过来,见到他露出的诧异,楚昭炎满意一笑。
“看来顾大人是迫不及待打算侍寝了。”
“我还以为陛下早就明白我的心意,原来一直都误会了,才耽搁了良辰吉时,得,下回我一定表现得更明显些。”顾烈双手攀上楚昭炎肩膀,稍稍踮脚就能亲到楚昭炎抿着的双唇。
都是男人,搅在一起也不算什么不是?
怎么算,都不吃亏。
瞥见楚昭炎眼底的疑虑,顾烈一笑,偏过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耳垂,感觉到紧贴着的身体一颤,满意松了手。
“便宜也占够了,你能不能让我换了衣服?”
“谢玉——”
“我会好好看管,要是再发生今天的事,我这条命任你处置。”顾烈身上衣服半敞,低头拉好衣裳后,取下外衫时道:“不过你的情报网未免太差,谢玉长得再秀气,也不该误认为是一个女人。”
楚昭炎没想到顾烈会提到这一茬,摸了摸鼻尖绕出屏风。
把一个男人误认为是女人,的确是个致命的错误,不过——
“还以为顾荃情窦初开,外出寻了一个女子回家,打算让你给他主婚,把事情办了。”
“你指望顾荃情窦初开还不如指望我,不过……”顾烈一边系腰带一边看向楚昭炎:“忘了,对你早是情窦初开了,还是陛下懂得多,连断袖之癖都知道。”
“你这张嘴,要是别的时候也这么厉害,那倒也不错。”
顾烈一时语塞,盯着楚昭炎半晌,彻底放弃了挣扎和抵抗,不过,楚昭炎为什么至今不肯勉强他的原因,他弄不明白。
身为天子,别说是他,往宫里送千百个美人那也无话可说,顶多在史书里留下一个昏君的名声。
无奈摇摇头,顾烈整理好衣冠朝外走。
“谢家灭门是因为什么?”
“陛下不该问我这个,该问对方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留了一个活口。”顾烈跨过门槛,回头看着走来的楚昭炎:“谢家的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靖安侯动不得,至少现在动不得。”
“人不是他们父子杀的,但和他们父子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刘洹,你这个表弟,仗势欺人也不是一日两日,让太后管教,还不如送到牢里待一个月。”
“逸之。”
“这毛病怎么这会儿就有了。”
顾烈嘟哝一句,不由想到那些年来,每逢他生气,楚昭炎都会这么喊他,语气里总带着一些让人无法拒绝的宠溺。
走出院子,想到对楚昭炎满心仇恨的谢玉,顾烈就开始头疼。
多大能耐就敢找楚昭炎报仇,真以为楚昭炎身边的人都是无能之辈吗?今日就算他不出手,谢玉也伤不到楚昭炎半分。
“杨肆独女不清不楚的死了,还有极大可能是因为刘洹的缘故,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抚杨肆,他手里可是握着京郊大营的兵,别因为刘洹就让他起兵造反。”
“造谁的反?”
“靖安侯府不能动,不代表不能教训一下,否则刘勤这个老狐狸又怎么会露出狐狸尾巴。”顾烈笑着看向楚昭炎:“你总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闻言楚昭炎失笑,负手走在顾烈身旁。
想要拿到刘勤的短处,只是这样远远不够,还需要更确凿的罪证,至少得让刘勤毫无还手之地,一击毙命的把柄。
他无心要刘勤父子的命,但这对父子,绝对不能处在权力中心。
“舅舅是个谨慎的人,唯一不谨慎的就是我这个表弟,从他身上入手,事情会简单很多,但这回的事,就算是因他而起,到底不是他做的,律例也不能拿他如何。”
“那谢家的事,就有证据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日谢家灭门一案,你以为京城里有多少人敢抢在你前面下手?你的旨意还未到,就有人抢先一步下手,看来谢家手里的确是握有他的把柄。”
楚昭炎停下步子,望着顾烈:“谢家一事,你是心里有愧还是在怨我?”
有愧?
抬头看了看天色,顾烈笑笑,收回视线道:“也许是心里有愧,所以才夜难安寝,想要做点什么,为自己赎罪。”
至于对楚昭炎,顾烈想,他大抵是自食其果,楚昭炎从未逼过他做什么,更不曾开口要他卖命,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就连替他杀人,收拾朝堂都是自愿的。
自嘲笑笑:“坏事做多了,良心难安,所以难免会想替谢玉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