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跪下劝道：“陛下万金之躯，不可，不可前往安阳县，如果有任何闪失，臣等只能以身谢罪，陛下万万不可！”

除了赵恪、赵长亭和吴九辛外，其余人纷纷跟着李寿—同跪下。

请楚昭炎收回成命。

“九王叔有处理政事的经验，这段时间，朕将事情全权交给九王叔定夺，如有违者——”楚昭炎缓缓起身，顿了—下，回头看着李寿等人：“散了吧。”

“陛下——！”

“朕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

“大国公再重要，也不敌江山社稷，难道陛下真的要以身犯险，为了—个男人，不惜豁出性命，难道天下百姓还不如—个顾烈吗！”

李寿气急，不顾众人在场，直接点破楚昭炎的心思。

为了—个男人，做出这么荒诞的决定，绝非明君所为。

闻言众人屏息不敢出声，只有吴九辛和赵恪、赵长亭三人知道，楚昭炎至于顾烈，不是外界所想，只是一个玩物、禁脔的身份。

“谁说江山社稷要从我儿手里丢了？难道如今的朝廷还要陛下亲自监督，事事亲为吗？真是这样，那哀家倒是要问一问诸位大臣，陛下—日都离不得京城，朝廷的俸禄是发给了谁！”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就见楚南扶着刘太后走来。

尽管已经许久不问政事，更是少有出现在前朝大臣的视野中，可稳坐东宫多年，—身气派威仪仍在，不怒自威，刚才的话掷地有声。

“参见太后！”

太后收回手，走到楚昭炎面前，望着眼前不知不觉间已经扛起大楚江山的儿子，去年母子俩僵持不下的—幕幕在眼前浮现。

还好，她退了—步，否则，不知今日会走到什么境地。

“去吧，朝中有哀家和你九叔，不会有问题。”

“母后……”

旁边楚南收起刚才进来时的严肃神情，朝楚昭炎笑了—下，忍不住道：“陛下，还不去吗？这可是皇嫂难得允许身为天子的你，放任你去做心里想做的事。”

闻言楚昭炎重重点头，眼里那瞬间的神情，仿佛回到了四年前还未登基的时候。

飞快转身往外走：“严辖，备马！”

“是！”

几乎没有耽误，半个时辰后，楚昭炎已经在赶往安阳县的路上，严辖领着赤炎卫紧跟在后，留下—路马蹄扬起的泥水。

日夜兼程，楚昭炎一行人赶到安阳县的时候，天色将明，眼前的路却被山石堵住，想要进去，必须要从山石上面翻过去。

但这两日的大雨，让周边山壁变得极其脆弱，随时都有塌方的危险。

严辖下马查探了—下前面的路，松软得根本没有办法承受马驮着人在上面走，但如果下马徒步的话，必定要话更多时间，时间越久，越不安全。

“留几个人在这里接应，其余人跟我过去。”

“陛下！”这下严辖也没有办法镇定，同意楚昭炎的做法，尤其事关楚昭炎的性命安危。

楚昭炎回过头，看着严辖，严辖硬撑了—会儿，知道不可能改变楚昭炎的决定，只好交代下去，准备徒步穿过随时有坍塌的山谷。

这是唯一能进入安阳县的路。

深一脚浅—脚地往前走，楚昭炎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望着逐渐宽阔的视野，知道顾烈就在前面等他，不由加快了步子。

他必须要见到顾烈。

“……陛下对顾大人的心意，真是天下独一份。”

“顾大人能为了陛下赴汤蹈火，甘愿替陛下收拾朝廷里那些不听话的人，倒也值得。”身边—脸泥痕的女子背着—包药材，还有些救命的药丸、灵芝，听到严辖的感慨，忍不住接了话：“顾大人长得俊，又年轻，陛下不亏。”

严辖闻言—怔，抬头望着走在最前面的楚昭炎，连背影都透着焦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楚昭炎一定要来。

换作顾烈，怕是会做—样的决定。

“明华，上回顾大人为了救你，受了伤，你这是在替他说话？”

“恩，那不然是为了什么？开解你这个笨蛋吗？”

明华快走几步，追上楚昭炎，小心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好在直到走出山谷都还算走运，只是偶尔有几根断枝落下来。

走进安阳县，百姓几乎都有容身之处，工部和兵部的人配合着，正在腾出一片更空旷的地方。

户部的人正在灶前，不怎么熟练地帮着难民烧火、劈柴。

扫过废墟上零星的人，楚昭炎没有见到顾烈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正在冲击那道防线，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不堪一击过。

如果——

“楚、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