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勤和徐桧我已经让人盯紧,霍桐突然回京,理由仅仅是这个,倒也不够充分。”楚昭炎看着顾烈:“你该担心的是,你一走,针对秦国公府的网,也许就要撒开了。”
朝堂上多少人都紧盯着秦国公府,试图在这件事情上占得先机,只要能扳倒顾家,那他们也许就能成为下一个顾家。
控制着整个北方的重镇,成为朝廷支柱,也成为……楚昭炎不敢轻易撼动的重臣。
权力是趋势朝堂之争的根本,谁不向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只是有的人能将欲望压下,而有的人则成为了欲望的工具。
“撒开不要紧,要紧的事,这个局,能不能做起来,是谁做,如果是刘勤的话,那倒少了一些可看性。”困意不意外地袭来,顾烈最后几个字说得已经有些含糊不清。
楚昭炎搂着顾烈,低头看着已经睡过去的人,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眼神缱绻。
这样的顾烈,很耀眼。
第二日一早,顾烈从宫里离开的时候,楚昭炎已经去朝会上,不过该交代的话已经让严辖和高德转达,让他不要逞强,那块腰牌,不止在京城里有用,在徐州也能派上用场。
啰啰嗦嗦的交代了一堆,让顾烈怀疑,这些话是不是有高德自己的意思。
不然,楚昭炎怎么可能会这么啰嗦。
“顾大人,千万保重!”
走了几步还能听到高德的声音,顾烈忍俊不禁,向后摆摆手,示意自己会多加小心,肯定会保重。
从出宫到收拾好行李坐上马车,不过半日的功夫,苏合还体贴的在马车内放了软垫,确保顾烈不会因为长途跋涉不舒服。
终于顾荃,送顾烈和谢玉上马车时,脸上的表情极其纠结。
“你赶紧进去,这个样子,像什么话!”顾烈放下帘子,直接让苏合驾车离开,免得顾荃还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马车内谢玉看着顾烈,见顾烈已经拿了一本书靠着车壁看起来,欲言又止。
这回去徐州,他万没想到是顾烈和自己同行,他以为还是顾荃。
“很奇怪为什么是我和你同去?如果你知道秦国公府将来继承爵位的人是他的话,就知道为什么是我去,而不是他,相比起来,他守着国公府比我更适合。”
闻言谢玉愣住,不由惊讶。
在他眼中,顾烈是一个全才,不仅才智过人,思绪敏锐,甚至连断案都是高人一等的思维,之前两起案子都是顾烈捕捉到了关键线索,才解决了案子。
更别说,顾烈上过战场,相处下来更是个纵观大局的人,怎么可能不适合。
“很意外吧?阿荃这个人,也不是只有莽撞的一面,当然恰好也是这一点胆大妄为和目中无人让不少人忌惮他的手段。”
莽撞不代表不会玩弄手段,很多时候,顾荃表面的莽撞能让不少人大意失荆州。
顾烈放下书,收起心思,认真问道:“关于谢家的事情,你记得多少?还能记起什么,至少,和你家灭门有关。”
“只是想起了那位贵客,来历和姓名都不知道,但——也许以前父亲的旧友能想起些什么。”
“什么?”
“其实在和顾荃回来前,我去拜访过从前父亲鲜少被人知道的一位伯父,不过恰好当时人家回乡探亲,要几月后才会来,顾荃找上来,我知道你们在调查这件事,便跟着进京,是打算——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不早说!”
顾烈气得声音下意识拔高,见谢玉吓着,才压着不满,正打算再问点什么,就感觉到马车忽然停下来,像是被人拦住。
朝窗外看了眼,顾烈见楚昭炎派来的两个人摇了一下头,便意识到不对。
还未出城门,大街上的,竟然还有人拦他的马车,也真够奇怪。
“苏合。”
“公子,是霍将军。”
霍桐!
突然想到夜里楚昭炎的话,顾烈冷笑一声,掀起车帘看向外面从轿子里出来的霍桐,目光对上,两人皆是一惊。
眼前的霍桐,和他认知里有些不一样。
“霍将军,别来无恙。”
“原来是顾大公子,如今陛下眼前的红人,这是要出门?”霍桐迎上顾烈的视线,毫无躲避之意:“原本还想将喜帖送到贵府,请你登门做客,如今看来是不赶巧。”
“喜酒记下了,改日霍将军成亲时,顾某奉上双倍贺礼,以表歉意。”
“那在下也不耽搁顾大公子的证实,文青,给人让路。”霍桐唤了一声随从名字,侧身往旁边让开。
“是。”
好一个霍桐,果然滴水不漏。
正要放下车帘,就听得霍桐不大不小的一句:“顾大公子,替我向车内的那位公子问好,这一路,可要平安啊。”
顾烈眼神一凛,迸发出一丝杀意又瞬间收敛。
凝眉片刻,不经意一笑,轻蔑道:“不劳霍将军记挂,承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