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摇了一下头：“客栈看起来没什么古怪，不过那个请来大夫倒是有些奇怪。”

“你把他说过的话，都复述一遍。”

顾烈声音还是有些哑，开口时喉咙依旧不舒服，眉头不由蹙着：“仔细想，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

“……最后还说，公子必定是富贵之人，这一病，倒真是要好些日子才能痊愈，身子不必乡野人家结实。”

“有意思。”

一般大夫眼中，哪有什么富贵之人，更不可能在出诊的时候还和人闲聊病人的来历和身世，除非是为刀剑所伤，才会询问来历。

这个大夫看病还兼职看相，可不是有意思吗？

“派人跟上去了吗？”

“我——”

苏合话还未说出口，突然想起一声敲门的动静，原本还算松弛的气氛瞬间紧张，苏合拿起随身的佩剑，和顾烈对视一眼，屏住了呼吸。

说什么来什么？

“顾大人，是我。”

紧绷的弦顿时松弛，顾烈长出一口气，靠在那里——如果这个时候有杀手，他真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的离开。

陆四推门进来，身上像是还带着风，走到床边朝顾烈点头后才开口。

“那大夫，的确是有古怪，我一路跟着，到了一间药炉，不敢靠太近，但那地方，一个大夫住很正常，但所有用具太新，而且太过整齐倒是有些反常。我已经让人盯着，赶回来和大人商量。”

见顾烈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不住道：“大人的病？”

“不碍事。”

顾烈笑笑，看来楚昭炎给自己的两个好手，的确不是一般人。

经验上的差距吗？这件事，苏合想不到，一心只有他的安危，却忘了，真正的危险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大夫。

不过也不怪苏合，他从前那么任性，苏合跟着他，要过几年才能考虑周全。

陆四和陆六两个人跟在楚昭炎身边很多年了。

“看来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在布置陷阱，打算把网拉得大一些。”

“小心为上。”

“恩。”顾烈点点头，看了眼面前的陆四：“对了，那个大夫……依你的经验看，功夫如何？”

“在我之下，但我担心的是——”

陆四看一眼桌上还放着的药碗，确定里面的汤药还在，稍稍松了口气：“对方用毒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一个大夫，熟知药理，这碗药不管能不能测出毒，都不能喝。

“放心，我没用他开的药。”顾烈看出陆四担心，示意苏合过去把药倒掉：“看来，去徐州的路变难了。”

顾烈闭上眼，脑中浮现霍桐那日脸上的笑。

霍桐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起陆四跟在楚昭炎身边多年，应该见过霍桐不少回，说不定还调查过，睁眼问：“陆四，你见过霍桐几次？”

“三次。”

“那这次见到，你认为他有什么变化？”顾烈仔细回想，却对霍家这些人没有太大的记忆，只是觉得，霍桐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陆四思考片刻，忽地想到什么：“这好像是印象里，第一次见霍桐坐轿，以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骑马。”

“骑马？”

“恩，毕竟是将门之家，坐轿子是少数，他又心高气傲，年少意气，坐轿子在他眼里，都是那些文臣才干的。”

糟糕！他那天光顾着和霍桐说话，居然没留意到，霍桐轿夫抬轿子的时候，明显不是在抬空轿。

完了，被这家伙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