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挥下的声音,好似空气被劈开一道裂缝。
徐州死牢里,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响不断传出,持续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停下的意思,让外面的重犯心头更为好奇。
这个几日前被捉拿回来的死囚,到底是犯了什么大案,居然能吃足一套审人的法子。
普通人大多撑不过两种。
“方大人。”
“招了吗?”
“还未,嘴硬得很。”狱卒替方大人打开牢门,边开锁边解释。
死牢是关押死囚的重地,不能出任何差错。两尺厚的墙面,缝隙用铁水浇铸,四面墙上除了牢门,只设有一个碗口大的通风口。
被关押的犯人,就算是有炸药,也未必能炸开死牢。
闻言方航轻皱了一下眉,迈开步子进了牢房,才刚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由笑起来,把食盒放在桌上。
“还不肯招吗?”
“一个死囚而已,招不招,证据就在这里,迟早都是要死的。”
靠在椅子里的人听到方航的声音,打着哈欠回过头来,盯着进来的方航:“换你来审,我吃点东西。”
“恩。”
方航身上还带着水气,刚才从家中带回来的伞立在门边,水珠顺着伞面在地上汇成一滩水。
不疾不徐走到桌后坐下,翻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轻轻摇头。
真是没有耐心,对付面前这块难啃的骨头,没有十足十的耐心,是要被对方打败的。
“真是意外,你这么嘴硬,难道真准备死扛到底吗?你要知道,你这么做是没有用的。”方航拉开椅子坐下,并不着急审问面前被打得衣服都看不出原样的人。
三天时间,除了被拷打的时候发出闷哼,几乎没说过话,真有本事。
难怪会得到那位的赏识,这么器重。
“不肯开口吗?拼死护着那个小子离开,身边暗中保护的人也都被支走,是不是很绝望?但对付你这样的人,还是得更加小心,你看你,死囚一个,就算是处死,也是律法原因。”
方航并不恼怒,对方不开口说话,太正常了。
如果这么快沉不住气,倒是显得他高估了。
“再告诉你一个小心,你要去的那户人家,都死了,官府已经对外发出通缉榜,以为你报仇的罪名,捉拿你的同伙。”
说着,方航拿出几张画,一一给绑在木架上的人看。
“都认识吗?”
垂首不语的人终于抬头,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自嘲,头发松散,脸上沾着血污,看到方航手里的画像,笑了起来。
要是让那些衙差知道,这画像上的人是楚昭炎亲自训练出的赤炎卫,不知道该怎么想。
视线挪到方航身上,顾烈脸上的笑意更深。
“方航方刺史,可真是个人物啊。”
“不敢,不过是为朝廷做事而已,擒拿杀人犯,是职责所在,只是遇上你这样的对手,还是很棘手。”
方航的话里,朝廷两个字在顾烈听来极为讽刺。
为的是哪个朝廷?
难怪谢家的案子会这么难查,早该想到徐州衙门早就让那些人给渗透了,不管是霍家还是刘勤,总之,徐州这群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怕我能出去吗?”
“三天了,你还出不去,指望什么时候出去?执行死刑的日子就在三日后,不管你画不画押,都会被推出去斩首。”
“方航,你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