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调你到刑部来?”
“那我还是更喜欢大理寺卿的位置。”
顾烈得寸进尺,挑眉等着楚昭炎怎么接招——不是要让他扳倒靖安侯府吗?那就再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一些,至少得让朝野上下,真没有人敢得罪他,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楚昭炎。
不达到这个效果,怎么能称得上“宠上天”呢。
楚昭炎一笑,先一步往里走:“那你得问一下裴书的意思,他早当腻了这个大理寺卿。”
闻言顾烈愣住,一脸郁闷的跟在他后面进去。
早知道不自找没趣了,让他去和裴书商量,还不如把他扔到边境去当马前卒,像是裴书那种人,不止断案能力了得,还长了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谁会闲着没事去他面前找不自在。
瞪一眼走在前面的楚昭炎,顾烈敛去刚浮上来的不屑,跟了上去。
“部司,顾大人来了!”
张衡一听,立即转身朝顾烈一拜:“顾大人来得正好,世子——”
“知道了,在外面就听到你声音了。”顾烈摆手,抬眼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刘洹,想起之前在刑部见到他的情形,不由失笑:“世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顾烈,你——”刘洹还没兴师问罪,就见到一旁站着的人,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完了,他怕是出不去这刑部了!
“张部司,可问出什么来了?”
“玉娇楼的青雀的确是跟世子两情相悦,但是——”
“说。”
抬头看一眼楚昭炎,张衡思忖片刻道:“世子昨夜的确是派人前往玉娇楼,打算把人带出……行、额,温存一番,但路上却别人劫走,青雀和那名随从一同失踪,所以下官想,青雀的下落。世子应该是不知情的。”
真是不中用,自己废物,怎么连贴身随从都是废物,这种小事都办不好。
还想学别人在外面养一个外室,也不看看自己的能耐。
顾烈视线扫向刘洹,见他脸色涨红,冷哼一声便移开视线。
“除此外还有什么?”
“并无其他。”
朝张衡点点头,顾烈走到刘洹身边,亲自给他松绑:“得罪了,不过人命关天,世子既然和案子有关,我也只能秉公执法,还望世子海涵。”
“不、不敢。”
“好了,张部司,差人送世子回侯府吧,记得,亲自把人送到侯府,不可出差错。”
张衡岂能不明白这话中意思,笑着答应:“是,下官这就去办。”
被扶起来的刘洹面色煞白,吓得一身冷汗,抬头朝楚昭炎看了好几眼,直到走出房间都还没回过神来——楚昭炎这、这是知道了他的事情?
他的婚约是楚昭炎亲自定下的,他这样做,岂不是一巴掌打在了楚昭炎脸上。
顾烈看一眼楚昭炎:“还以为你要亲自教训一下他,刘洹的命真好,做了这种事也有人护着,不像被抛尸的杨小姐,死得不明不白,就算出身将门,还是难逃恶徒之手。”
闻言楚昭炎并没有接话,只扫了一眼顾烈便转身朝外走。
刘洹这一把巴掌,真的是狠狠打在了他脸上,不把皇室威仪放在眼里,更是将宣威将军府视若无物,还未成亲就养了一个外室。
靖安侯府,真够胆大妄为。
盯着楚昭炎的背影,顾烈耸耸肩——啧,真够小气的。
顾烈伸了个懒腰跟上,跨出房门时,眼神一暗——楚昭炎想要借他的手扳倒靖安侯刘勤,原来,这么早楚昭炎就已经在谋划这件事,难怪当初会把兵权交到他手上。
想到这里,顾烈放慢步子朝楚昭炎喊了一句:“喂。”
“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楚昭炎停下步子,伸手拉住顾烈的胳膊,免得他撞上来,笑着道:“要不要请宫里的嬷嬷去国公府教你什么是规矩?”
闻言顾烈皱眉,抬起胳膊,用手肘撞了一下楚昭炎。
别以为他听不懂,宫里的嬷嬷出宫,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年纪大了,该出宫养老,另一个自然是去教那些要入宫为妃的闺秀们规矩。
“想不到,堂堂楚王陛下也这般轻浮。”
“你想对付刘洹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太过急切,反倒会打草惊蛇。”楚昭炎盯着顾烈,正色道:“刘勤这些年虽然糊涂,但不代表他老眼昏花。”
“原来你还知道打草惊蛇,什么时候陛下能少算计我几分,我想,朝堂会太平许多。”顾烈抬脚往前走,忽地想到什么,回过头来看着楚昭炎。
还是很在意,现在的楚昭炎打算为了平衡朝堂,做到哪一步。
目光沉静,正色道:“如果查到真是刘洹所为,你打算保他还是保我?”
楚昭炎想也不想开口道:“保你。”
“顾大——”
从刑房里出来的张衡感觉到两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在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耳朵也捂起来。
他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