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上还见着了李相家的马车，也不知是尴尬或是别的，装作不认识罢了。

“陛下哥哥！”顾幼妤见着楚昭炎，一下扑上去：“大哥刚才说，以后我就这么叫你。”

楚昭炎抱起小家伙，看向顾烈。

已经换下朝服和朝冠，楚昭炎看上去容易亲近不少。

这会儿眉目含笑，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家宴设在毓秀园，早已经撤下了内侍，只余下严辖和高德，还有几个高德亲自挑出来的亲近内侍伺候。

宫灯熠熠，每道菜全是膳房拿手的招牌。

入席后，顾烈不时扫一眼楚昭炎，直到见他给自己递了个眼神，才想起什么。

顾烈轻咳一声抬头看去，就见顾从伍面色怪异的看自己，那表情像是被抢了东西，顿时想笑。

他怎么不知道，顾从伍居然还会舍不得他？

当初去朔州的时候，走得可利落了。

一去两年不曾回来，一回来还带了个小丫头片子，这都三岁多了。

“幼妤这孩子性子招人喜欢，往后可以多进宫来找哀家玩，等大一些，让皇上给她一个郡主封号，也能光明正大进宫，不必每次要传召。”

“这——”

苏沅南有些吃惊，不知该说什么时，楚昭炎倒是先开口了。

放下筷子，楚昭炎点头道：“母后提醒得是，幼妤也算是我的妹妹，讨个郡主名衔，朝中怕是也没谁觉得不妥。”

即便没有顾烈和自己的关系，顾从伍一身军功和顾烈为他办的事情，还有太后对顾幼妤的喜欢，一个郡主，朝廷上下也不敢有异议。

“这件事，还要问一问秦国公的意思，不知你怎么想？”刘太后见顾从伍一副别扭样，立即明白是因为什么。

顾家兄弟都是顾从伍带大的，自小就是他照顾。

如今不管是顾烈和楚昭炎成亲，还是顾幼妤要封为郡主，都未曾和他说过，这不明摆着不顾他意见。

笑着朝楚昭炎看去，太后使了个眼色。

“这件事，秦国公怎么想？要是——”

“幼妤太小，郡主一事往后再说，免得把她宠坏了，这孩子本就性子骄纵，还是不要——”

顾烈无语盯着顾从伍，知道他是嘴硬，小声嘀咕：“全家上下，最宠她的分明是您。”

声音不大，席上每个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

正说得一副义正言辞的顾从伍，一下住了口，吹胡子瞪着顾烈：“你到底哪边的！”

其余人一怔，顾荃巴不得自己不在场，苏恩华只觉得，这秦国公府和皇室的关系也太复杂了。

她哪里能想到，自己嫁给顾荃，居然还能和当今陛下坐在一起用膳。

平席而坐，实在是少有。

顾烈正欲开口，就见楚昭炎站起身。

“阿炎——”

楚昭炎摇了摇头，端着酒杯走到顾从伍面前，神色自若却认真：“我既愿意护着他，同他在一起，便也会护着国公府每一个人，他也一样，我们是一样的。”

这是已经是楚昭炎在低头了。

身为帝王，这般说话是为了让顾从伍不再心梗。

看看其余人，顾从伍梗着脖子，被苏沅南瞪了一眼，立即道：“就你们这么张扬，谁还能不知道你们一样，陛下，你这一杯酒，臣受得起。”

“是，受得起。”

望着顾从伍和楚昭炎，顾烈不知怎么，心口发热。

这两个男人，能算作他一生里最重要的人。

总算是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