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出差后,许盈盈就一直那副冷脸色,今天晚上还砸了个花瓶,说是保姆擦得不干净。
大半夜的,愣是把祁飞给吵醒了。
趴在一旁的拉布拉多已经醒了,昂起脑袋好奇地往外看,门外都是吵闹声,许盈盈的声音很尖,一下就能听出来。
祁飞揉了揉拉布拉多的脑袋,打开门往外走。
径直走出大门。
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争吵的声音被隔绝在身后。
按照许盈盈那个吵法,估计能到天亮。
祁飞百无聊赖地沿着环山公路往下走,半山腰的月亮尤其得大,带着股露水的气味。
喉咙中有种干渴的感觉,祁飞戴起卫衣帽子,路灯的光不再那么亮眼。
想吃糖。
别墅区的便利店早就关门,走到街道后,祁飞找到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商店走进去。
她随手拿了根苹果味的棒棒糖。
到了结账的时候,翻遍了衣服上所有的兜儿,翻了半天只找出个线头。
祁飞觉得很惊奇,她以为自己就算再穷,身上也能找出个五毛钱。
“可以赊账吗?”
祁飞看向打哈欠打得巨大的女店员。
“明天早上我来给钱。”
“你一个钢镚儿都没有?”
店员摇着手拒绝。
“我们店不支持赊账,你把棒棒糖放回去。”
祁飞拿着糖往回走,手指拎着糖棒,就像是转笔一样转着棒棒糖。
当她把棒子插回货架的时候,手腕却愣住了。
她习惯性地想把棒棒糖给塞回自己的袖子里。
这些小技巧她被教得很好,她知道该怎么迅速地把棒棒糖顺入卫衣的袖子里。
只要手腕挡着棒棒糖,速度再快些,就连摄像机也不会抓拍到她偷了个棒棒糖的事实。
转瞬即逝。
当初她和黄豆经常干这些事儿,但祁飞到了江家后,江仁明确跟她说要改。
要改去以前的陋习。
祁飞的手定在货架上足足有三秒,最后还是放手,让棒棒糖插回了货架。
做完这个动作后,她没有再回头地走出商店。
夜色很浓厚,这片是富人区,就算是晚上,人也不多。
偶尔有几个行人,也不争吵。
祁飞走着走着,觉得无聊。
她倒宁愿这儿吵闹些,哪怕到处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都无所谓。
这种安静和她曾经生活的环境差异太大。
在泰国那个水果市场,一大早上起来,就能听见吵架三重奏,各国语言都有。
祁飞继续往前走,最后走进了别墅区的露天公园。
她找了个椅子随意坐着,身后有颗榕树,树上偶尔传来蝉的叫声。
祁飞背靠着椅子,仰起头看夜色,天上没几颗星星,但偶尔会飞来几个飞机。
飞机上的灯比星星还亮。
看了会儿祁飞觉得眼睛发晕。
她坐直身,一开始以为自己犯病了,后来才发现只是看久了同一个地方眼睛疼。
挺好。
祁飞重新站起来。
起码最近病情很稳定,没动不动就恐高。
祁飞记得自己刚从泰国被接回来的时候,有段时间看黄豆玩游戏都能犯病。
那火柴人从高处往下一跳,祁飞当时就浑身不对劲,头一阵接着一阵的疼。
黄豆被吓得一直没再玩那单机小游戏。
这日子过得真胆战心惊。
祁飞往前走,走到喷泉旁,带着湿气的风吹过来,或多或少缓解了夏夜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