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讨厌夏天。
泰国那儿就像是四季常夏一样,所以祁飞一直很不喜欢夏天。
夏天的阳光太炙热了,过于强烈。
强烈到祁飞都看不清自己的影子。
祁飞站在喷泉旁发呆。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想吃糖。
糖瘾一犯,就感觉连空气都是拮据的。
祁飞双手插兜,烦躁地往远处的林道看。
林道之间只有落叶和路灯投下的光影,幽深的尽头还是尽头。
但祁飞就这么定定地看着。
她决定下一个出现在林道上的不管是谁。
只要来个人,她就上前借钱。
一个钢镚儿就好。
这大半夜的,显然没人跟她一样一个人在公园里瞎晃悠,跟个不出声的鬼一样。
祁飞站到脖子都酸了,林道都没出现半个人影。
连个鬼都没有。
喷泉每隔五分钟就喷一次,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
祁飞转了转脖子,身后一阵接着一阵的清凉。
算了。
回去吧。
祁飞刚准备转身,身后传来喧闹声。
她身子一定,慢慢地往后看。
林道上依旧一个人都没有,但是林道的尽头好像有人在吵架,发出嘈杂的声音。
祁飞一下就挺直背。
终于来了点儿有意思的。
祁飞林道里走,手攥紧口袋里的刀柄。
这大晚上的,还真有人和她一样在公园里鬼混。
走近后,祁飞发现不是一个人。
而是六个人。
准确说是五个人围着一个人在打架。
祁飞挑了挑眉,没发出一点声音得站到榕树后看戏。
黑夜里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影子。
本来祁飞也就是想看个热闹就离开,但看着看着她竟然逐渐离不开视线——
中间站着的那个男生,虽然被五个人围攻,但显然一点儿没落下风。
从他的几个动作一看,祁飞就知道这人没少打架,踢的地方都很精准,知道揍哪儿能让人疼,能让人身体发麻。
就是太过于急躁。
男生显然心情不怎么好,动作过于狠厉,整个人都被罩在一股戾气的氛围下。
如果再稍微冷静一点,说不定动作会更加干净利落。
祁飞继续看着。
但没过多久,另外五个人已经骂骂咧咧地走了。
“疯子,他妈的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个疯子,吃了火·药就别出来瞎晃悠,妈的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被喊作疯子的人还要跟着跑过去,那五个人吓得跑得更快,嘴里都是脏话。
人走后,林道里只剩下那个‘疯子’。
他站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久久地不动,就好像快要凝固了一样
祁飞从树后走出去,走近那人——
竟然是个学生。
祁飞看着男孩儿身上的衣服,虽然沾了点儿血迹和灰尘,但她还是能看出这是件校服。
年龄估摸着应该跟她差不多。
祁飞眯起眼睛看了看,这‘疯子’长得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