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程立锦还十分欢心，这陆少宁总算对他改变了态度，至少不似从前一般，总是剑拔弩张，恨不能生吃了他。

可后面这句话，却着实叫程立锦觉得心中憋闷。

“自然是要放了你。”

陆少宁颇为奇怪的看着程立锦，他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原，原来是这样的。”

程立锦讪讪地笑了，似乎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明明该高兴的事情，可为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点也不舒坦。

“我知道你盼着这一天很久了，你我之间的账一笔勾销，等过阵子我便将钱还给你。”

陆少宁只当他是太激动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并没有在意。

老实说，他一开始的决定只是为了将程立锦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可渐渐地，这种想法就变了，他不愿再做出那样的事情，只因为发觉程立锦本心不坏，这世道哪里分得清好人坏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

“要是你将我放了，往后不是没有照顾你的人了吗？”

程立锦绝对不承认是在故意给陆少宁一个机会收回刚才的话，明知道陆少宁一直对他有恨，可仍然不想离开。

他或许是脑子糊涂了吧，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说照顾？”

陆少宁仿佛听什么笑话一般，当初若不是因为他是程立锦，陆少宁断不会将他留在身边，如今戏班也能在盛京稳定下来，兴许也不会出那些事情，自然也不必非得留着程立锦。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陆少宁从来不曾怀疑。

“我怕你哪天气急杀了我，那可就不划算了。”

陆少宁淡淡的勾了勾唇，却并不多作表示。

若然此番才周毅钊真正的占领的盛京，说不定他也能有个安生日子，他却不想有这样一个碍眼的家伙一直留在身边。

“我杀你做什么！”

程立锦有些愠怒的开口，毕竟没想到陆少宁竟是如此想他。

“干爹，他想跟着你。”

小五忽然之间的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也彻底将气氛变得更加捉摸不透。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陆少宁的脸上红了红，眼角瞥了一眼程立锦，果不其然他的耳根子也红了。

明明都是大男人，如此话语听上去未免太过暧-昧。

“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等戏班恢复运作，有了钱我就会还你。”

“你救了我一命，那些钱只当是谢礼。”

程立锦的声音有些落寞，的确，他现在对钱非常重视，应该说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视，可现在却什么都比不得陆少宁。

程立锦不愿离开，然而陆少宁的反应似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既然留不得，那至少让他心里记着他。

陆少宁这样的个性，欠了别人的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忘记。

至少这样，自己还能留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