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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哼唧唧:“那就老五投。”
得到允许,白清胧眉目一亮,咯咯笑着说好咧,她站到台阶上活动了几下胳膊,转了转腰。
曾经在户外俱乐部玩过十米飞镖,想着和投壶的技巧差不多,看准最前面的那瓶壶口,轻松扔出一支箭。
“哐当”一声,记分太监高呼,道:“五殿下中壶!”
竖着耳朵的老四哈哈哈大笑,像是他自己投中了壶,吹起半脸胡子拍手叫好,五妹妹就是厉害,前坪黑布隆冬的,有几只破罐子他都看不清楚,五妹妹却一投即中。
他脸上噌噌放光,水汪汪的眼睛瞅紧白清胧。
众人跟着拍掌叫好。
过了一会,全场只剩老四一个人啪啪拍掌,那双浑厚的手掌因用力过猛似乎肿了,手掌火辣辣发胀,他讪讪停下动作,只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果,舔了舔嘴角,悄咪咪伸出一只大爪。
没进嘴,却听太监发出更高一声尖叫。
“五殿下又中壶,大殿下红箭七支,二殿下蓝箭七支,五轮平局。”
大皇女:“!”
二皇子:“!!!”
四皇子:“!!!!”呸,果子特么都不吃了。
众人:“?”
愣了几秒,叫好声冲天拔地,几乎震碎黑夜。
空中雪花掩映夜色变得幽蓝,雪亭一角,泡在掌声中的苏见雪微微一笑,她倚靠石柱,抱着暖炉的右手有些发烫,长身静静罩在树影里,一股暖意流进心里。
如今的五皇女,不简单了。
本是一场十拿九稳的投壶打成平局,大皇女杵在原地脸色冰寒,二皇子心花怒放弯腰站起,大喜过后,他视线贪婪地扫过丰厚的赌注。
赌注的物什全部摆在桌上。
珍器重宝,田产家私,锦盒装着房契票据铺满两层,走过去,二皇子不让步地哼了几声。
大皇女拂袖而坐:“你狗叫什么?”
二皇子自认理屈,不敢直接顶回去,只用眼角瞪了瞪老大,之后扬手命人清点赌注去了。
一算下来,这里除了皇后娘娘给的岐山暖玉如意,后头还加了一长串东西,什么城东钱庄五间,城西酒楼八家,皇田封地九座庄子……
老四抱着水果坐在一边咽口水,浓密的胡子贴在脸上扇动,紧张得不敢吭气。
他咋舌:“……”
这两个人太有钱了。
呸,败家子。
打了个激灵,四皇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屁股墩凉飕飕的,不想掺和其中利益,老四把水果圆鼓鼓扒进袖子里,站起身咳了咳,告辞的话酝酿到位。
四皇子:“大姐二哥,那个什么我和五妹妹先——”
大皇女、二皇子刀眼凌厉:“嗯?再坐坐!”
四皇子:“我饿了……”
站在台阶外的太监又添上几盘水果,东西端到他面前,老大和老二皮笑肉不笑看着他。
老四认怂了,扒紧果盘缩到雪亭另一边。
惹不起惹不起。
雪越落越大,白清胧抱紧胳膊呵着气,眼睛时不时瞟向苏见雪,心里嘀咕不知还要纠缠多久,小川跑回宫取灰鼠大氅去了,一来一去至少一炷香时间。
坐在这里冻得肾疼。
她心里咕咕咕叫苦不迭,要防老大,还要防老四,亭子里四面漏风,大氅给了女主,暖炉给了女主,她冻得像一只扒光羽毛的小鸟,只剩一口打颤的牙齿。
就干熬着叭。
人为财死,那边老大老二吵得昏天黑地,老四窝在角落和几只鸭梨做斗争,白清胧躬背弯起,手肘抱手肘,前胸贴在大腿上,缩成一只白团团的包子,欲将一点暖气聚在怀里。
突然,她背上一紧,暖气细浪般贴近,翻出一股醉人的冷香。
白清胧:“!”
苏见雪倾身给她盖上大氅,白清胧受宠若惊地愣住,感动地只想大声唱一句,世上只有姐姐好。
她哆嗦:“大苏苏!”
冷光跳跃在苏见雪面具上,淡然:“我好多了,五殿下玉体金贵,当爱护——”
白清胧一把拉住苏见雪的胳膊,柔亮眉眼弯成一条浅勾,笑道:“一起盖一起盖,咱们身材好,我不嫌你挤。”
说着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搭攀肩膀,自觉挪身坐好。
苏见雪脸上戴着面具无法探知神情,她本就不爱多说话,只沉默盖着那件红艳似火的绯色大氅,大氅质地温厚,抽出大半边搭在白清胧肩上。
她若有似无叹了口气,又推了推手里的暖炉给白清胧,示意恩情已受,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