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留川捧着一堆衣服进来：“姬姐姐，公子让我为你准备了衣裳，这件适合秋天穿，快换了吧。还有这几件冬衣，留着路上穿……”

姬南护拿起衣服看了看，竟然清一色的男装。

本以为他会喜欢她换上女装的样子。

她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穿过女人的衣服了，除了上次伪装裴楠穿过一次。

留川道：“路上人多眼杂的，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姬姐姐穿男装稳妥一点……”

男装是天盛的男人常服，很简单的款式，内服是交领马蹄袖，秋天的时候穿一件外衣，入冬的时候，还带着夹袄。

远征军从京都出征的时候，还是夏末，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冬天竟然马上就要来了。

天盛离不夜城有两个月的路程，路上天气应该就会冷了。

准备了衣服，还要准备食物、锅具，免得赶不及到驿站，在野地里风餐露宿。

留川很细心地都为公子准备好，搬上了马车。

姬南护忍不住问：“光耀军那些俘虏呢？是不是要准备一些马匹给他们？”

留川有些诧异：“您是公子的人，公子带您一起回京，但是那些俘虏跟公子何干？放了他们后，让他们自行散去吧。”

姬南护无奈。

不过，小五他们能活着走出南疆，她已经很知足了。

到了京城，失散的光耀军战士们可以去军备处报道，听候下一步的安排，他们还是会见面的。

如今远征军在南疆战败，损失惨重，但是至少还保存了五万虎贲军主力，更带回了几万鲛人和无数的鲛蜡财宝。

身为大都督的宣凌王即便被皇帝处罚，应该也不会罚太重。

而天盛内廷可能还会继续派遣军队来南疆平叛。

总之，天盛和南疆再也不会太平了。

她四处看了看，回京城的马车竟然有两辆。

“还有谁跟我们一起？”

“裴楠、我，还有凤唳公子，也要一起随行侍奉您和公子呢……”留川道：“尤其是，公子让裴楠陪着姬姐姐，当姬姐姐的丫鬟……”

姬南护苦笑：“我一个败军之将，何德何能让城主女儿当丫鬟？”

留川压低声音，说道：“姬姐姐是公子的人，我也不瞒姬姐姐。公子虽然去了京城，但是南疆这边不能掉以轻心……公子总得想办法压住这些土著城主还有妖域众人……裴楠在公子手里，裴悠寺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为公子镇守南疆……而凤唳公子是上一任蛇域雄主，虽然臣服公子，但是谁知道有没有叛逆之心？公子把他带在身边，也好提防一二。”

其实，姬南护自己也不是能省油的灯。

她作为光耀军的一员，也有逆反之心。

姬南护只觉得这一路上，凤战要对付他们几个，一定心力交瘁了。

而凤战能在几方势力间周旋而显得游刃有余，必然有着极为坚忍的心智。

他之前隐藏在她身边，帮助南疆军反扑，又利用远征军去捉内讧的裴楠和凤唳，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军事家。

这等深沉的谋略和胆识，必然是常年沉浸在权力斗争的旋涡中才能养成的。

他被妖化前，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南疆普通的贵族么？他为何要占据蛇域，为何要和裴氏联手？

“你家公子妖化前，是什么人？”姬南护忍不住问留川。

留川愣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道：“公子是军中的贵族子弟，被大兄陷害，陷入绝境，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来到南疆寻找妖域的力量抵抗他的大兄……”

说到这里，留川忽然停住，或许是怕说多了泄露了他家公子的秘密吧。

原来，他们还不曾真的信任她。所以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其实，不管他是什么人，她都没有立场去过问了。

他一定要去京城，总不会真的是为了见她的家人，三媒六聘地迎娶她，或许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向他的大兄复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