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12再相见

顾沛蕖这小半月也懒得走动,每日不过窝在映雪阁里看从密道里搬出来的那些书。

宇文焕卿最近军务、政务颇多,加之又要准备南诏国朝见等事,晚上亦很少来芷兰宫。只是日日叮嘱紫宸宫的小厨房做时鲜菜品,三餐不落的往芷兰宫送。

宫中的一切仿若都静悄悄地。曾经处心积虑、阴险狡诈的女儿心思仿若一夜间都收敛了起来,唯有一片祥和。

映雪阁内,瓷青兴冲冲地提着一食盒走了进来,她将手中的油纸伞随意地丢在一边,抖了抖身上的雪,急切地说:“娘娘,南宫暗影府的大公子南宫清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紫宸宫!”

顾沛蕖见瓷青进门急三火四的,却带来了好消息,忙问:“真的么?这么说他是来送解药的?”

“正是呢!简颂早晨来说紫宸宫的小厨房为娘娘炖了一盅银耳莲子燕窝羹,奴婢看到都这个时辰还无人送来,便自己去取。”

说话间,她将食盒放在了顾沛蕖的几案上,打开来,顾沛蕖见里面的汤盅还冒着香气。

瓷青嘴上倒也不停:“这一去,不成想竟然远远地看到大公子南宫清和二公子南宫澈一起进了紫宸宫!”

顾沛蕖听到南宫澈的名字,眼中写满了惊诧,心底不住盘桓:不是说告假一个月么?他可好全了?可是又生出了什么变故,所以他不得意已去了紫宸宫?

想到这顾沛蕖倒是有些如坐针毡,总想即刻奔到紫宸宫去。

瓷青将汤盅拿了出来,用汤匙舀了一碗汤水递给顾沛蕖。

顾沛蕖接过来瞄了一眼白嫩香郁的汤羹若有所思:“瓷青,现在什么时辰了,皇上用午膳了么?”

“娘娘,皇上午膳向来用得晚,奴婢回来的时候紫宸宫的小厨房刚刚为皇上备膳!”

瓷青见顾沛蕖如此问很是惊诧,她不知这求到了解药与皇上是否用膳有何关联。

顾沛蕖将碗盏里的汤羹倒回了汤盅里,切切地说:“瓷青,你去将你今早做的点心热一热,你那栗子糕与八宝奶酪做得比紫宸宫小厨房要好,还有将这汤羹也收到食盒里,本宫去看看皇上,让他尝尝你的手艺!”

瓷青知道娘娘是想迫不及待想将那解药取回来治疗宫中众人,所以才会如此行事。她点点头,一刻不耽误的去准备。

顾沛蕖自己则回到绮霄殿收拾停当,披上雪狐银裘站在殿外等着瓷青。

然而,她有隐隐觉得不妥,她如此过去未免太过刻意。

想到这她又转身回到绮霄殿从床榻后的暗格内拿出了一个绛红色的小锦盒放在了自己的袖管内。

瓷青提着食盒,俯身一礼:“娘娘,奴婢都准备好了。也已经备好了轿撵,请娘娘移驾吧!”

顾沛蕖拢了拢斗篷便踏出了绮霄殿。

一路上,她坐在温暖的轿撵内,回想起当日南宫澈与自己在骊江畔的同生共死,心底禁不住生出一丝后怕。

那日实在是太险了,若不是他的拼死保护,恐怕自己早已命赴黄泉。而且,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救自己了,每一次都是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他三次的救命大恩,自己拿什么去报答呢?

顾沛蕖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对儿天水碧的玉镯,哀怨地叹了口气,金玉之类的报答怕是之于他,便是瓦砾了吧!

她回想起南宫澈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以及那宽阔健硕却千疮百孔,撕裂皮肉的脊背,心底猛地一抽。

她在心底默默地念着:还好你还活着,还好我还能再见到你,否则怕是这一辈子也不能心安了!

“娘娘,紫宸宫到了!”

瓷青清脆的一声呼唤,打断了顾沛蕖的思绪,她赶紧收揽了心神踏出了轿撵。

紫宸宫宣仪殿内,南宫清与南宫澈坐在宇文焕卿的对面,君臣三人正在畅聊。

南宫清正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这一路上的见闻。

宇文焕卿听得颇为入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宫外的繁华与新奇有些心驰神往,他好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踏遍属于自己的大好山河,属于大梁的每一寸土地。

简严闪身进来通禀:“启禀皇上,景妃娘娘于殿外求见!”

君臣三人着实被简严的轻轻一语惊到了。

南宫澈的心猛地一紧,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惶,抄起旁边的茶盏饮起茶来。

宇文焕卿心中暗暗思量:朕几日未去见她,不见她来瞧朕。怎么今日她却来了?难道是因为得知南宫清回来了,抑或着是因为南宫澈进了宫?

他眼神黯淡地瞟了一眼南宫澈,见他低着眉眼在品茶。

宇文焕卿心中又一想:罢了,不如就让她进来,看看她到底为谁而来,又意欲何为?

宇文焕卿端起茶盏,风淡云轻地说:“宣她进来。”

南宫清见此,给南宫澈递了一个眼色,他自己则赶紧起身禀告:“既然娘娘求见,臣与臣弟就先告辞了,不叨扰皇上与娘娘谈话。”

宇文焕卿淡淡一笑:“清公子为景妃的芷兰宫众人求得了解药,亦算得上她的恩人。而南宫澈又三番四次的救了她,还因此受了重伤,这叨扰你兄弟二人的不正是景妃么?应该让她向你二人致谢才对啊!”

宇文焕卿挥挥手示意他二人坐下,静待景妃进殿答谢。

二人方方坐定,便见一袭雪狐银裘的顾沛蕖身姿袅袅地踏进了宣仪殿。

南宫清一抬眼便发现这顾沛蕖果真生得花颜月貌,出尘脱俗。她丽质轻灵且气质高贵,犹如降临凡尘的云霄仙子,这‘大梁第一绝’的美誉绝非浪得虚名。

这一见,便也解释了为何宫中女子对她多有怨恨嫉妒,因为她一人便是可杀尽百花,一枝独秀,衬得天下女子尽失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