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郑镇长沉着脸问。
梁进仓过去把自己的二舅拉到郑镇长面前:“郑镇长您看,这是俺二舅,亲二舅哈,被抓到北关村委,打成什么样了?”
经历了被抓到北关村委,几顿暴揍,然后眼睁睁看着大仓抓着一个人大吼要杀死那人,魏春平到现在,基本已经被吓得还剩半条命了。
精神完全被抽空,再加上那鼻青脸肿的惨象,整个人就像个游魂一样。
问他什么话,呜呜啊啊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满脸的惊恐。
大仓让他转过身去,掀起二舅的汗衫,给郑镇长展示二舅的后背:
“郑镇长,除了脸上的伤,还有背上被抽的,被鞋底拍的。
请您问问北关村委的人,俺二舅到底犯了什么罪,要用这样的大刑伺候?
然后还有,北关村委属于什么样的执法机关,可以随意抓人,随便给人用大刑?”
郑镇长黑着脸,扭头问朱村长:“这几个人犯了什么罪?”
“……”朱村长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这事,从何说起啊?
没法说啊。
关键是,北关村的人觉得,乡下人到了县城,还敢打架,还敢打北关的亲戚,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可你要是给领导解释,这些话可说不出口。
一看朱村长张口结舌,郑镇长又问小梁:“你说说,怎么回事?”
“事情就是俺二舅和俺三叔,都是亲的啊,都是村里的致富典型,今天来县里开致富先进典型表彰大会。
因为彼此都是亲戚嘛,中午的时候在一起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可能是有什么话闹翻了,亲戚之间居然打了起来。
俺三叔只有一个人,俺二舅还有三个帮手,就把俺三叔给打了。
因为俺小姑嫁到北关了嘛,正好让俺小姑父的本家给碰上了。
于是招呼人,就把俺二舅他们弄到村委来了。
我知道这事就是个误会,就和俺小姑父跑到村委来解释一下。
俺小姑父去跟村长打招呼,我呢就过来看看俺二舅怎么样了。
看到他们正在给俺二舅用刑。
这是俺亲二舅啊,您说当外甥的能眼睁睁看着二舅受这样的酷刑吗?
我就阻止他们,没想到不但阻止不了,他们就要连我也打。
郑镇长,我就问一句,现在的北关村委到底是个什么机关?
是村级基层组织,还是被授予了什么特权的执法机关?
即使是执法机关,请问村长大人,俺二舅犯了你们的哪条哪律?”
梁进仓说得很激愤。
说到最后,狠狠地盯着郑镇长旁边那个胖子,质问对方。
朱胖子哑口无言。
他发现郎传庆这个妻侄虽然是个乡下人,但是伶牙俐齿,很能说啊!
看起来很有一套的样子。
郑镇长看看朱效勇:“朱村长,小梁说的都是真的吗?”
“唔——”朱效勇迟疑地说:
“没他说得那么严重吧?
说实话,刚才我在办公室跟传庆,哦,就是这位的小姑父,俺街上的。
我们在谈话,就是商量把人放了。
传庆也说了,毕竟都是亲戚之间打架,我们就不管了。
还没过来说放人的,没想到就打起来了。”
郎传庆这时候挤进来,冲郑镇长点点头,然后拽拽大仓:“大仓,算了,让你二舅他们先走吧。”
大仓点点头,看着那个胖子:“那么村长,现在可以把俺二舅他们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