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可是双手被绑得太紧,除了让铁质椅子摇晃之外,没有丝毫用处。”
“忽然,她仿佛感受到座围底下的不适感觉,脸色变得煞白。”
“她忽然镇定了下来,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充满疑惑地看着余美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余美琪淡淡地说道:田欣,你不认识这里吗?”
“她环顾四周,脸色变了,这一次她在发抖,连带着铁椅子都发出轻轻的撞击声。”
“余美琪抓狂般地说:好好看看、仔细看看、用心看看!!!”
“说完,她抓起一根铁棍缓缓敲击她身下的铁椅子,发出碰碰的撞击声,每一下都好像敲中田欣的神经,她整个身体都是一跳。”
“她凝视余美琪的目光从惊恐逐渐变为仇恨,她的眼睛里忽然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紧紧盯着余美琪。”
“【好了,我提醒你一下吧。】”
“余美琪扔掉手里的铁棍,平静地说道:十年前,你就被拘禁在这所废弃的小学里长达三个月。绑架你的是一个因患脑瘤而导致毁容的屠夫,他心理扭曲,不断折磨你、伤害你,你所有的活动天地就局限在这张椅子上。”
“田欣瞪大了眼睛看着余美琪,她的眼珠子越瞪越大,给余美琪感觉几乎就要掉下来。她一反刚才的惊恐之色,用冷漠的口气说道:你不是说找到那个杀人视频的拍摄地点了吗?”
“余美琪之前回忆起,在那段视频里,镜头一闪,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余美琪却分明看到囚禁少女的房子外有霓虹闪烁,那应该是几个拼音字母。经过余美琪翻查地图,以及余美琪自己的判断,余美琪认为视频的拍摄地点应该就在浦江对岸的一栋烂尾楼里。”
“浦江河道蜿蜒,由南向北,虽说两岸都是本市最繁华的地段。”
“然而在浦江西岸南段却都是一些老式待拆筒子楼,十多年前就听闻要拆迁,但因为各种原因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工。”
“那里平时就人迹罕至,而到了晚上,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就在一江之隔的对岸,却是豪华写字楼高筑,霓虹宛如黑夜彩虹闪耀。”
“余美琪记得很清楚,当时视频里镜头一晃,余美琪看到了浦江东岸一栋著名银行大楼的logo忽明忽暗。”
“在余美琪通知方警官之后,虽说他们也是将信将疑,但是最终经过技术人员的距离计算,顺利找到了那栋废楼,并在某个房间里找到了一具少女的尸体。”
“那个少女正是被隔断喉咙而死,身份成谜,可能是外地来到本市打工的女孩子。”
“她身边有一只属于张宝儿的皮夹,或许是捡来的。而这件屋子的窗户,刚好可以看见那栋银行大楼的logo灯箱。”
“余美琪号称要带着田欣去找视频里的房间,请她喝了杯加了点镇静剂的咖啡,其实却将她带来了这里。”
“这个曾经囚禁她的房间!!!!”
“田欣瞪着余美琪,恍然间,余美琪这才发现,田欣的眼睛和那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人一摸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常人无法理解的情绪——恐惧、悲伤、仇恨……”
“她对余美琪嘶吼:放开我!!!”
“声音,宛如一只困顿的野兽。”
“余美琪丝毫不管她露出的痛苦表情,自顾自说下去:你被虐待之后,只有一个少年关心你。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情支撑着你活下去,所以在你心中,他成了你的精神支柱。所以,当少年被警方抓住之后,你为了让警方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不惜以身犯险,冒充钩子杀手作案。”
“余美琪收到的那个视频链接,其实就是田欣故意发出的。她渔翁撒网,是谁点开那段视频并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证人而已。所有跟踪偷拍余美琪的视频,都是田欣所为,目的就是要引起她的恐慌。”
“田欣怒吼:神经病!!我干嘛要这样做啊!!!”
“因为你有严重的斯德歌尔摩综合症!”
“余美琪大声疾呼,田欣呆呆看着她,眼泪缓缓流了下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屋子里很幽暗、很幽暗,唯有一只不知道多少瓦的灯泡高悬在头顶,无风而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声音。”
“地上很肮脏,横七竖八堆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如铁桶、移动式手术台、水台边扔满了钳子、剪刀、铁钩、手术刀,还有一把大铁锤竖放在一个锈迹斑斑的更衣柜旁。”
“更衣柜相当陈旧,好几个门锁都坏了,无声地开启着。”
“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都是血迹斑斑的少女躲在靠里最底层的一个更衣箱里,她个子很小、又十分瘦弱,居然可以蜷缩着身体藏在其中,手术台投下的阴影恰到处好地将她遮挡住。”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传来,伴随着拖拉铁链的声音,似乎拉着什么重物。从少女的视线方向看去,只见一双显然属于男人的粗壮的小腿,那男人赤着双足,地上有个硕大的麻袋,偶尔麻袋会动一下。男人每向前一步,麻袋沿路都会留下一滩血渍。”
“少女浑身发抖,她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柳叶刀,左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唯恐一个忍不住会爆发惊恐的尖叫。”
“男人咦了一声,似乎有点惊讶,随后他将麻袋拖到一旁,四下走动。”
“他的脚步一点一点靠近少女的藏身之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少女紧张地可以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在男人的双腿距离自己不过几公分的时候,少女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他的脚踝划去!
吹毛刃断的柳叶刀瞬间割断了男人的脚筋,他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少女趁机从藏身处窜了出来,拿起一旁的铁锤对着男人的脑袋狠狠敲了下去。
男人哼也没哼一声,满头鲜血,躺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显然已经晕死过去。
少女剧烈地喘气,手中的铁锤重重掉在地上,她在男人腰畔摸索到一串不知是不是长期被鲜血浸染而发黑的钥匙,冲向铁门。
她深信,只要打开这扇恐怖之门,室外必定是阳光灿烂。
少女尝试了好多次,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当门锁转动的时候,她激动地大脑充血,身上的伤痛消失了,双腿又充满了力量。
几乎要用光她的全部力气,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而开,一道光线照射了进来。少女等不及铁门全开就想要跻身而出的时候,突然有股力量扯住了她的长发。
这股力量仿佛戏弄她似的僵持了一会,随后猛然将她拉了进去。
少女被固定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她的双手由于长期被锁在扶手上,磨烂后又愈合、愈合后又磨烂,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