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一会儿,蹲身抱起,往回走。
“您看看……这些可够。”乔椀声音略发虚,忐忑等着这位山匪头子发话。
魏云璋看着寒酸的几根树枝,面无表情觑她。
乔椀被他看得脸色微僵,这山匪头子的眼神,就差没明着嫌弃——折了半天,就折这么点?
她有些委屈,可这份委屈不敢对山匪表露,只敢自己往肚子里吞,讪笑道:“我再去折一点。”
“算了。”魏云璋声音微冷,皱眉不耐烦,“去生好火,吃完东西,再次出发。”
乔椀脚步僵在原地,他声音里的不耐她听得清楚,轻声道,好。
抱起这堆桃树枝正要走,记起她身上没带火折子,脚步顿住,不知道该不该问。
她怕再问会把山匪头子给问烦了,觉得她连生个火都问东问西……
“说。”被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不悦,魏云璋直接沉下了眉,一个单音里沉沉透出的不耐直白表露,让乔椀心肝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这山匪头子,越来越可怕了。
乔椀抓紧桃树枝,问:“您可有火折子?我……我身上忘带了。”
魏云璋懒得说话,眼风朝卫公蒙射过去。
卫公蒙心领神会,笑着在怀中掏了掏,拿出火折子递给乔椀:“给。”
乔椀接过,朝他谢一声,到一边去点火。
她又扒拉一些干的小树枝,握成一捆,将火折子吹亮,然后放到小树枝下面,等着柴禾点燃。
这些,她以前都是不会的,第一次生火时,她怕被火燎着,几次将才刚点燃的树枝火引扔了,后来是折腾了好几顿,饿得没办法,才慢慢学会的。
树枝点燃,乔椀将火折子收好,又把桃树枝架上去。
一架上,刚刚还势头很好的火苗就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到最后变得快要熄灭。
乔椀手忙脚乱的要抢救,可是桃树枝太湿了,就算中间架空了也烧不着。
她只得重新找了引火树枝来。
但刚点起,桃树枝一架子上去,又给压灭了。
如此几次,等火终于不会被压灭,乔椀已经被烟熏的眼泪汪汪的。
她随手抹一抹,将火折子还给之前借她的那个人:“谢谢……”
说到一半卡壳,因为她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在下姓卫,名公蒙。”
乔椀眼睫眨一眨,眨去因为不适又要起的泪珠,露出一个笑:“谢谢卫公子。”
“山野粗人,担不起什么公子不公子的,直接叫我卫公蒙就成。”
“我听姑娘口音,好像和村里其他人不同。”
乔椀身形一僵,他对她的来历起了疑?
心思飞转,让自己镇定下来,边想边编着谎话:“我小时候不住村里,后来爹爹出事了,才回村里住的。”
卫公蒙笑一笑,朝魏云璋看一眼,瞧三爷没有阻止的意思,继续问:“难怪了。姑娘叫什么?往后你跟着伺候我们三爷,总不好连名字也不知道。”
乔椀微垂了眼睫:“乔椀。”
卫公蒙点点头,还想再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哈哈哈,三爷,看我们猎到了什么!”
乔椀眼睫动一动,这声音很耳熟,是之前最后越过她的那个山匪。
“哪里猎来的这么大一头野猪。”卫公蒙问。
“也是凑巧了,我们正想找处山溪洗兔子,结果刚好撞见这畜牲在喝水。”张虎得意极了,“撞都撞见了,自然得猎下来给弟兄们加餐,我大刀砍过去,没几下这畜牲就躺倒了。”
他说得很简单,在他嘴里,杀野猪也不过就是几刀的事。
但这些听在乔椀耳里,却像是警告一般,尤其是山匪刚刚瞟过来的那一眼,只让她心里一阵阵发凉,无力极了。
别提成年野猪了,她连只野猪崽子都应付不了……
魏云璋扫一眼脸色突然发白的女人,指腹刮着手中匕首,没有叫停那边还在得意洋洋炫耀的张虎。
等他说够了,才道:“全烤了,吃不完的带走。”
“好嘞!”
嘹亮的一声,吼得乔椀想揉耳朵。
魏云璋瞥过她的变化,挪开眼,挑起张虎身边的大刀归入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