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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新年

吴镜道:“大人明智。”又与他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道,“时不我与,还请大人早做决断,否则一旦被匪徒察觉,便功亏一篑了。”

廖致和听罢,道:“这你放心,本官身领甘州要职,荡平强寇本就责无旁贷。”

侍女进屋奉茶,廖致和夸道:“吴县令,好,你做的好啊,不枉本官当初向朝廷举荐于你,现在看来,果真没有看错人。”

“什么?”吴镜面露疑云,讶异道,“是您保举我做的县令?”

廖致和淡笑颔首,吴镜恍然大悟,自己竟是被韩擒虎耍骗了,忆起自己当时还佯装对他感激涕零,说了许多阿谀奉承的话,韩擒虎也受用的很,顿觉一阵恶寒。

官场上,提拔之恩便等同于师生之谊了,吴镜心下感激,道:“多谢大人提携之恩,镜受之有愧。”

说罢提衣要拜,廖致和忙上前扶起,温和道:“吴县令多礼了,你德才兼备,有勇有智,就算没有本官,迟早也不会明珠蒙尘的,我不过是偶充伯乐罢了。”

吴镜被夸的有些耳赤,然形格势禁,并不敢多留,道:“大人,下官还要回去县衙主事,便让方主簿暂留此处吧。”

廖致和会意,传令小厮道:“提一只鸽笼来。”

一会小厮拎着鸽笼进来,笼里装着两只雪白的白鸽,廖致和道:“这些是从甘州各地训练出来的信鸽,你将它带上,以后有事便用此联络。”

吴镜应了,廖致和又叫来马夫送她回县,人走后,廖致和在院中伫立良久,方转身回屋。

露往霜来,转眼入了冬,到了年底县衙里也忙碌起来,孔佑与吴镜还是各自无话,只有一次,是月前吴镜单独回来,并不见方小池,孔佑与方小池情同兄妹,犹豫半天,还是多问了吴镜一句,吴镜只说该回来时会回来的,不再多做解释,孔佑也就闷闷的闭了嘴。

忙完年底,很快便进了腊月,仆役将县衙打扫的里外一新,到处都换上了新窗纸,贴上了红对联,挂上了红灯笼,一片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景象,吴镜在院内踱步,慢慢觉出几分过年的氛围来。

王山拿着沓窗花过来,碰到吴镜,问了句:“大人,您过年回去吗?”

吴镜道:“不回,你呢?”

王山哈哈一笑,道:“我家就在这里,还回哪里去,等到初一,属下叫上兄弟们给大人您拜年来。”

吴镜笑道:“那敢情好。”又调侃道,“你小子,叫这么多人,是趁过年变着花的像我讨红包不是?”

王山挠挠鬓角,憨笑道:“您这话说的,打死小的也不能这么奸啊,不过您要是有富余的,给点也成。”

吴镜也笑起来,拍拍他肩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当长官的哪里有小气的道理,这样,二十八那天我请客吃席,叫上大家一起来。”

王山一听喜形于色,哎了声就跑去散播消息了,吴镜碰了碰虎牙,回到二堂写了封请帖,命人交去飞虎帮。

腊月二十八当日,除了孔佑不在,合县衙役齐聚一堂,吴镜专门请了外厨来操刀,大家都在外堂猜拳吃酒,大快朵颐。

里堂吴镜与韩擒虎两人,吴镜替韩擒虎斟满杯酒,欲给自己添茶水时,被韩擒虎按住,问:“为何不饮酒?”

吴镜指了指嗓子道:“风寒未愈,不敢贪杯,只能以茶代酒。”

她说话时还带着鼻音,嗓音也沙哑,韩擒虎便挪开了手,想原来她是真的病了,还以为是哄自己来着。

许是气氛感染,许是喜她肯主动邀约,韩擒虎的心难得放软了些,笑道:“平素瞧你铁骨铮铮的样子,怎么得个小病还好不了了,我有相熟的大夫,要不要替你看看?”

吴镜摆手,道:“无妨,本已痊愈了的,结果冻了一遭又复发了,吃几服药便无大碍,劳二当家挂念了。”

韩擒虎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边夹菜边道:“你过年独身一人,不觉孤寂吗?”

吴镜抿唇一笑,道:“年前已鸿雁托书,传音家人了,至于孤寂,人生如逆旅,谁人不是独行客。”

韩擒虎望着她,眉间难得带上几分柔和,道:“独行客也有落脚处,难道你愿永远孑然前行吗?”

吴镜起身为他添酒,道:“我也不知哪里是我的落处,且行且寻吧。”

韩擒虎与她碰个响杯,又饮下半盅,俗话说灯下观美,人比花娇,他只觉今夜的吴镜看起来格外动人,忍不住道:“你孤寂,我也孤寂,你与我在一处结成连对,便完整了。”

吴镜抬了下眉,道:“二当家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醉了吗?头是有些昏沉,江湖打杀这些年,不能说海量,但几斤酒下肚的气魄还是有的,今日怎么醉的这样快?

“不对……这酒……”韩擒虎突觉蹊跷,醉眼望向吴镜,只见她横眉冷目,哪里还有方才谈笑自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