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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刺杀

“准备好了吗?”

“双双姐,真要如此吗?我,我还是怕……”

“怕甚么!”尽管着意压低,女子的斥声依旧尖利,“或者你留在这里,我一人足矣!”

吴镜出来时,廊腰处已空空如也,方才谈话的两人亦不知去向,她离席已久,待回去时,就见方才出头的女子被一男人囫囵抱起,男人像得胜将军炫耀战利品一样,将女子抛起落下,旁边有人‘呦呦’吆喊助兴。

女子衣裙翩飞,半截莹白小腿裸裎在外,羞答答将脸埋在男人怀里,雪乳摇晃,粉唇欲滴,望得男人心神大动,急匆匆道:“佳人在怀,在下失陪了!”说完抱着美人快步而出,钻进了偏房。

吴镜倚在门口冷眼看完全程,顺带给二人侧了侧身,悄不做声地回到席位。

“去哪了?”楚云朗应酬完几位同僚,方才落座,转头看见吴镜回来,遂问。

京中贵人多以熏香浸衣,视为雅韵,离得近了,隐约能嗅出楚云朗身上酒味与琥珀融合的甘沁。

“晕酒,去廊下灌了会凉风。”

吴镜边答边咬了瓣柑橘解渴,吃完伸手去取,却捞了个空,玉盘被楚云朗抽走,吴镜不解,疑惑看他,楚云朗半似玩笑半似严肃,道:“临阵脱逃,该罚。”

“啊?”吴镜呆住,原本以为逃过一劫,“有这规矩?”

“酒令如军令,你说呢?”

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吴镜不禁叫苦,眼神往四处一打量,见也没人注意到她,便双手交覆,支于下巴上,眨眼:“求侍郎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下官不胜感激!”

说着还就这个姿势揖了一礼,结果被孙凌桓看见,指着她笑:“吴镜,你是把楚二郎当财神爷拜吗?”

被孙凌桓喊了一嗓子,原本无人注意的,这下所有人都齐刷刷朝她这边看来,见她姿态,不约而同引声大笑,吴镜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坐正,以袖遮面,拱道:“列位见笑了……”

好在没乐多久,几名长袖舞女袅袅婷婷入了堂内,男人们的目光便立时都集中在了一处,及时解了吴镜的尴尬。

盛柑橘的玉盘又被推了回来,已是完整的果肉,吴镜哼哼两声,揶揄他:“观侍郎这般熟练手法,该不是经常帮人择菜剥皮吧?”

“吴郡副,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楚云朗斜她一眼,见她一对帽翅,其中一只乖乖垂在肩上,像极了长兔耳朵,与人说话时又上下轻阖,颇为灵动可爱。

看了须臾,楚云朗撤开眼神:“别忘了你欠我一次酒令。”

“是,是,下官谨记。”

吴镜漫不经心地答,注意力已被舞姬所吸引,席侧有乐师两名,一人鼓瑟,一人击鼓,领头的细腰女倡以纱遮面,长袖起舞,高裙委地,一袖上撩,一袖曳地,飘逸似仙子,曳然如神女,眉连绢兮,目睇横波,时而缦回流连仿兰舟催发,时而跗蹋摩跌比骤雨初歇,若俯若仰,若来若往,雍容惆怅,不可为象,二女绝伦之态,直引的观者增叹,心也随着她们一起一落,喟息递进。

谢全是个最喜醉归之歌,爱蹲蹲之舞的人,见此绰约风情,兴之所至,不禁以掌拍案:“艳而不俗,弛而有度,丽人也!”

说罢以果掷女,领舞的女子施施然接住,又逸袖轻挥,连同香袋一同还将回去,引得众人击节叫好,吴镜亦鼓掌助兴,吟道:“吉日良辰,置酒高堂,起西音于促柱,纡长袖而屡舞。乐事矣。”

楚云朗对堂上美姬无甚兴趣,只细细品饮杯中葡萄露,闻言停杯:“你爱读赋?”

“略读过几篇,”吴镜被楚云朗拉回思绪,笑道,“所谓一缄疏入掩谷永,三都赋成排左思。既知洛阳纸贵,又岂能不晓太冲之名篇呢。”

转头看见楚云朗琉璃盏中紫光粼粼,便贼兮兮地凑到近处,皱皱鼻头,欲借问而讨,此时,恰逢舞姬朝楚云朗盈袖拂面,楚云朗微一侧身,巧妙避开了佳人示好,反倒收袖时,在吴镜面上轻拂而过。

绸袖盖脸,吴镜有一刹那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刚欲抬手揭过,突感一阵冰凉自颊畔划过,竟与当初韩擒虎持刀于颈的触觉如此相似。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