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都处理干净了。”
楚云朗颔首,侍卫又问:“您看是否要派人手暗中保护吴姑娘?”
“不必,让你所查之事进展如何?”
“回大人,属下查到,除洪术确实是陈祭酒妹夫洪一峰的儿子外,还有司马仪也在此次乡试之中。”
楚云朗略略忆了一下此人:“司马瑜的儿子?”
暗卫点头:“不错,而且属下已私下查过各商行,发现近日来只有国公府曾购进过一批月氏国的货物,其中便包括海棱香粉。”
国公府,司马仪,洪术……
这场诗会杀人戏还真是越唱角越多,愈演愈奇啊。
此时的吴镜正坐在考场上专心答题,考生单人单桌,面前一麻纸一砚台一狼毫,吴镜头也不抬,奋笔疾书专心应考,两名监考官在场内来回踱步,不多时,只见两名监考官齐呼:“见过楚侍郎。”
一位气质卓绝的郎官走了进来,自前往后围着考场绕了一圈,从后往前走回来的时候,停在了吴镜跟前。
而吴镜此刻已然进入物我两忘,人文合一的状态,丝毫不察阴影的笼罩,正逢她文思泉涌将要翻篇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笔头。
吴镜吃惊,抬头楚侍郎正阴恻恻地看她,突地夺了她狼毫,一把掀开她衣袖露出半截小臂,见其上赫然印着几行细楷小字。
楚云朗冷笑,对二位监考道:“此秀才于臂上作假,废去入试资格,终生不得再入京城。”
话音一落,几个护卫的衙役就浩浩荡荡地跑了进来,反剪住吴镜胳膊要将她强行拉出,吴镜惊恐万分,拼命挣扎,高呼“小人冤枉!”然根本无济于事,眼看就要被五花大绑扔出殿外。
就在这时,楚云朗突然作了个止步的手势,衙役立即会意松开吴镜。
吴镜虎口逃生,喜极而泣,正欲开口辩解,楚云朗又开始笑的寒气逼人,看着吴镜:“不必赶出京城了,依大夏律法,科举失信之徒,就地斩首。”
说着衙役已不见,转而进来几个头绑红巾,手提钢刀的虬髯大汉,叉着腰站在考场上,问楚云朗:“大人,砍哪个?”
楚云朗下巴微扬,指向吴镜。
“得令!”
大汉冲手上‘噗噗’吐两口唾沫,抹匀搓热,轮起钢刀凶神恶煞的就冲吴镜头顶劈去!
“饶命啊!”
吴镜手脚挥舞,大叫着从床上惊醒。
三更的天,醒来便再睡不着了,吴镜下床灌了口凉水醒神,走到窗边看天色麻麻,乡试在巳时才开始,她被噩梦一吓再难安寝,脑海里又荡过梦里楚云朗那似笑非笑的面孔,突突打了个冷颤,回到窗边,双手合十,对着明月拜了拜不知道醒没醒的文曲星,祈祷他保佑自己顺利中举。
就这样干坐了几个时辰,想看书也心烦意乱的读不进去,好容易等到鸡鸣声起,听见其他考生窸窸窣窣,呼朋约伴的声响,知该起身了,恰好萧广白过来唤她,吴镜便与他同行,一路上难得两人没有泼皮斗嘴,各自安静到了考场。
临进考场前,吴镜拍拍萧广白肩膀,充满感情的给他送去一个激励打气的眼神,麻的萧广白掉了几层鸡皮疙瘩,抱个拳赶紧入了对面考场。
乡试以九日为期,其间伙食方便一应有专人负责监管,未考完前不得踏出贡院半步,睡觉也是在案边趴着草草休息一宿,第二日照旧答题,如此数日,实乃对意志力与头脑的双重考验,吴镜好几次都是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应题,再看其他考生都是血肉之躯,均是与她一般点灯熬油,强撑精神。
应试期间,吴镜着意留心了一下楚侍郎的动静,本以为要时常遇到,结果几天下来就见了一面,想来这种大人物定是诸事缠身,吴镜暗自庆幸,连写起文章来都更流畅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