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童清渠收回视线:“吃什么?”
刚过五点,难为人家一边把东西往外摆一边下面,不知道吃的是早餐还是夜宵。
是间靠边的早点摊,在外面搭了两三张桌子,黄妤以前在外面跑报道什么都能狼吞虎咽下去,吃相也相当潦草。
那两碗加了蛋的清汤面端上来时黄妤一边拆筷子一边止不住地笑:“童老师,刚见面的时候我真没想到能跟你坐一张桌子上吃面。”
童清渠动作很斯文,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讲究,不紧不慢在那儿挑葱。他还轻车熟路地点了一屉小笼包,热气蒸腾得人身心舒畅,郁结一扫而空。
每天早上都有小笼包,看来童清渠很喜欢这东西。
童清渠还没说什么一晚上酒精上头的黄妤举起旁边杯子里水就要跟他干杯,眼前二四六五个人影跟着晃:“那什么……”
黄妤头晕得很,筷子一个斜坡滑到碗沿,下巴眼看就要磕进碗里。
她迷蒙地眨了眨眼。
有人托住了她下巴,藤枝绕手的痒,一路顺着脖子痒到心里,心都跟着一颤。
短暂的意识消失后黄妤闻见干木平整的香气,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借着酒劲儿黄妤勾住对方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别乘人之危抛尸啊童老师。”
对方大概是笑了,毫不客气地揉了揉她脑袋。
又揉了一把。
那杯酒看着平常度数高,直接把黄妤喝断了片。她倒是还记得童清渠把她带回来的,甚至在玄关还撞了下鞋柜。
因为她非得给童清渠唱“感恩的心”。
大下午的黄妤坐在电脑面前,用手贴着脸给燥热的脸颊降温。
她无法集中注意力,知道工作也工作不出什么,但看清自己睡前满怀真诚感激之心敲下的文字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她大白天发酒疯最终写的那句采访描述性人物介绍是——
童清渠是个热心肠的木雕师傅。
太离谱,离大谱。
黄妤差点笑出眼泪来。
她要是给人物采访取这个标题搞不清是童清渠要疯还是她要疯。
睡了七个小时,生物钟彻底被打乱,黄妤脑袋还晕。她收了笑从搭在靠背椅上的外套里拿出u盘,将它插到电脑里。
和她想的一样,昨天她见的那个记者是因为拍到什么才敢把话筒怼到童清渠脸上。
他拍到的东西就在u盘里,黄妤花了点钱拿到。
视频出现的第一秒黄妤就认出来那是枯汀庭院的墙头。
私闯民宅,偷拍他人隐私,怪不得不敢拿出来。
视频有足足十五分钟,因为隔得远和害怕被发现拍得模糊。
火光和大量木雕。
黄妤倒抽一口冷气,紧盯着屏幕将屏幕拉大——她来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在整整十五分钟的视频里发现不下三个眼熟的著名展品。
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童清渠半边被火光照红的轮廓英俊而漠然。
黄妤手心是汗的把那一帧放大再放大。
他冷眼旁观那堆有市无价的手工品陷入火的海洋,右手以微曲的姿势垂在身侧。
黄妤关上电脑,胸口被铁丝一圈圈缠绕无法透气,最终心悸地一跳。
有半分钟她没缓过神,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无意识把u盘拿在手里摩擦。
她要想想,好好想想。
想想怎样以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式处置这份视频。
门外有声音,黄妤撑着沉重的脑袋漫不经心听了会儿,整个人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她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贴在二楼书架上荧光贴还没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