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走到教务处，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好久不见，艾悠。”少年笑着说，“上次送你的五三做完了吗？”

“……杨小天？”艾悠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就是举报人啊。”少年毫不避讳地说，脸上还带着若无其事的笑意。

艾悠脑门上还顶着校医包扎的纱布，闻言顿时幽怨起来：“你闲着没事害我干什么？”

杨小天歪了歪头：“这事是你做的？”

艾悠摇头：“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吗。”杨小天悠闲地安慰，“别担心，就算全一中的校领导都是傻帽，我也不会冤枉你的。”

教导主任在后面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请小杨总注意言辞，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我们学校领导团队中的一员。”

艾悠却想，可不就是一群傻帽吗。

一个楼道里的摄像头而已，甚至没有拍到确切的画面，就那么钉死了原主的罪过，不容分辨半句。

那时候原主声嘶力竭，去求校长，去求教导主任，去求她所能堵到的每一个人，申述自己的无辜，乞求检查那一段录像。

唯一得到的回响，却来自那个厌恶她至深的人。

原著中说，校草简亭舟从来对女配艾悠不假辞色，唯一一次点头，就是答应帮她去查查监控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却最终没有给出回答，不知道是遗忘，还是默认。

大概也是从那之后，原主放弃挣扎、沉沦堕落，再不相信任何人。

艾悠叹了口气，忽然想问问简亭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转念一想，上辈子的事，又能找谁去问呢？

恐怕他只会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吧。

杨小天忽然开口：“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调监控吧。”

艾悠垂了垂眸，难得有点紧张。

事情的发展早就已经超出了预料，杨小天的出现更是莫名其妙，那么这一次的结果还会和原著中的一样吗？

杨小天说话直接，教导主任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监控室已经有人在查了，我把她们两个带到这是要询问相关情况的。”

杨小天却摆摆手：“有什么好问的？证据才能说明一切，不是吗？”

话音未落，有人敲了敲门走进来，抱着一台电脑，平静地说：“监控视频已经全部拷贝，我会在这里检查真伪和其它可能出现的问题。”

“简亭舟？”艾悠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你怎么在这？”

教导主任也皱眉，用温和了百分之零点五的语气说：“你不是在准备q大面试吗？回去好好学习，瞎掺和什么。”

简亭舟充耳不闻，走到沙发旁边推了推艾悠：“你往里边挪挪。”

艾悠“哦”了一声给他让出位置，认真盯着电脑画面里熟悉的档案室。

旁边的徐柔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

四个分屏同时播放，艾悠正在努力分辨时间，一时没有说话。

徐柔又重重地咳嗽一声。

艾悠还没吭声，倒是教导主任先一步开口，十足警惕地说：“看监控就安安静静地看，不许在下面搞小动作！”

徐柔心想，好吧。

自己校园女神的形象，终究是要毁于一旦了。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朝她想象中的那样发展。

下午四点三十的画面中，艾悠鬼鬼祟祟地从楼道尽头走来，左右张望，然后走进厕所。

四点五十九，艾悠从厕所走出，然后……进入档案室又离开。

直到七点钟，画面里再也没有别的内容。

现在是七点十五。

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七点的画面中，没有徐柔的蹦蹦跳跳和劈叉，也没有教导主任的身影。

艾悠忽然打了个寒颤。

明明这整个下午，她压根没有走进过档案室。

简亭舟握着鼠标，另一只手拍拍艾悠的膝头，平静地说：“看来监控有没有问题已经不需要我再说了。”

主任的脸色像暴雨前的天空，黑沉沉一片风雨欲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够清楚吗？”杨小天插嘴，“不管今天有多少人走进档案室，最后调出的监控，都只会是艾悠自己。”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反正档案室里的监控已经坏了，只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今天下午悠悠一个人走进去，不就是你们所谓的‘铁证如山’吗。”

艾悠注意到他话中说的人是“悠悠”。

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像是在说那个或许在沉睡，又或许在茫茫的人海里飘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