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知道，他一向把她们分得很清楚。

所以杨小天……他究竟知道多少呢？

艾悠若有所思，忽然被桌子下伸来的一只手握住。

“艾悠，你相信我吗？”身边清隽的少年轻声问。

“信啊。”艾悠松了眉头，笑嘻嘻地说，“你不是都说过，就算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也会帮我吵架吗？”

她点点额头，说：“都在这里记着呢。”

“但是今天不需要。”简亭舟开始在电脑上运行艾悠看不懂的程序，一边认真地说，“艾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艾悠没回答，盯着屏幕看了两分钟，果断敲敲系统：别装死了，出来帮我看看他这是干什么呢？

系统悄悄冒头：【应该是在顺着监控痕迹查对方的地址】

艾悠：你不是高级智能吗？能不能查得到？

【我原本是有这个能力的】

艾悠懂了：所以你现在不行。

系统顿时急了：【不是我的问题，我们高级智能也是需要能源驱动的嘛】

艾悠想了想：那我给你充点电？

系统委委屈屈地说：【那都是低级物理能源了，我们需要的是积分驱动啦，就是宿主完成任务得到的那个积分】

艾悠想起自己可怜巴巴的最后一个积分，微微皱眉：那就只能等到期末考试，被取消成绩以后了吗？

【如果最近没有新的支线任务出现，那么是的呢】

话音未落，冰冷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滴——支线任务触发】

【让校草亲口对你说出：离我远点】

艾悠眨眨眼。

刚才简亭舟握过自己的手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少年的温度。

她想试着去勾他的手心，却被桌角上一只凸出的钉子划过手背。

细密的血珠从伤口沁出，艾悠很轻地“嘶”了一声，简亭舟却还是注意到了。

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艾悠悄悄把手背到身后，若无其事地说：“我就是在桌角上磕了一下，没什么事，你不用管我。”

简亭舟一声不吭地终止了程序，然后拿起椅背上的棉袄外套说：“走吧。”

艾悠一愣：“去哪？”

“医务室。”简亭舟转身屈膝，然后问她，“要上来吗？”

艾悠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伤到手了，腿又没断。”

“我知道啊。”简亭舟回头看着她，俊逸的脸上露出一点温和又促狭的笑意，“只是我想背你而已。”

教导主任终于看不下去，在旁边大声咳嗽：“调查结果还没出来，请某些同学注意言行。”

简亭舟却已经背着艾悠，在一众领导的注目中离开了。

杨小天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笑了笑，没有选择跟上去。

只是那笑容却有点细微的苦涩。

“简亭舟。”艾悠说，“这是你第二次背我了。”

“那你真幸运。”简亭舟挺自恋地说，“我长这么大，也就只背过你。”

“真的假的？”艾悠挑眉，“那我岂不是牛死了，白月光唯一背过的奇女子诶。”

简亭舟就笑：“你的神奇跟谁背你可没关系。”

奇奇怪怪，也挺可爱。

“艾悠。”简亭舟忽然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如果是在发觉他的心意之前，艾悠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说“是”。

然而现在发现他好像真的喜欢自己，像艾悠这么有道德感的人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说“是啊”。

艾悠大言不惭地说：“不过同桌你的境界还是不够，小情小爱怎么能比得上家国大爱？相守不如相望，距离产生美感。”

“为了祖国的美好明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只到这里就好了。”艾悠如此说。

她还是大声地说喜欢他。

只不过在喧嚣的伪装和热闹里，借着玩笑，吐出了一点点本不该存在的真心而已。

“艾悠。”简亭舟的声音很温柔地氤氲在空气中，随着冬日里呼气的白雾一同飘散，“你可真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