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大殿之上,刚登皇位的余国利王还没有把这位子坐热,就听得大殿之外人声嘈杂,冲入殿堂之上的武官神情严肃,要不是平日里训练有素,此时大概已经连滚带爬了。
“大将军缘何如此惊慌?”
利王已年近半百,这个年纪能登上皇位实属不易,中间历经多少腥风血雨也就不一一细说了。总之,利王在朝内铲除异己至如今稳坐皇位,处处都少不了辰渊大人的功劳。他同这条老龙的关系,也是十分不同的。
“启禀陛下,榆荫国3万精兵围攻城墙外,二十里外正有10万骑兵向皇城方向赶来。”大将军说着,脑袋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大将军行军打仗多年,这样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见过,”利王眼眸微微一垂,一个微笑从嘴角上的褶子里流出来。
“陛下,若是塞外兵将,臣自然不怕,只是”
“只是?”利王大约猜到是为了什么他的麾下第一战将会如此胆怯了,这个看似不幸的消息反而让利王放下心来。
“陛下,今日,是那榆荫国国相,申世,领兵作战。”
利王笑了笑,慢慢起身,从龙座上走下来。
“榆荫国与我国世代交好,申世又是最不看重功名利禄的人,这番领兵前来,又偏偏选今日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怕是,”利王顿了顿,“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吧。”
朝堂上的大臣听到这番话心里微微一惊,唯有大将军突然拔剑跪地。
“臣定当取下逆贼的首级,挂城门示众。”
“不必了,”利王在大将军身前站下,望着殿门,他似乎已经听到敌军入城门的呐喊声,“今日,万不可留后患就是了。”
“臣明白。”大将军的声音中气十足。
利王目送大将军走出大殿,站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周围的大臣也未敢打扰,就这样过了许久,利王终于是叹了口气。
“去请二皇子协助大将军。”利王悠悠道。
“是。”
“慢着”,利王叫住正要往殿门外跑的太监,“告诉二皇子,此事关系江山社稷,让他把看家的本领都带上。”
大殿上的气氛随着外面的火光越发紧张起来,而辰渊大人的寝殿确是另一番景象。
“大人难道不去外边看看吗?”
牡丹,花界仙子,也是辰渊口中的“太渊宫里管事的”,正在给辰渊泡今天刚采摘的茶叶。
辰渊这个人名字虽凛冽了些,性子却是最温暖不过,按照巳未锦的话来说,他那双眼睛就算在看一碗米饭的时候,都能温柔的流出水来。辰渊大人的爱好不多,最喜欢的莫过于养花,养鸟,再看看鱼。他从巳未锦那里弄了好些奇花异草放在殿中,又令人修了一方池塘用来养些锦鲤和睡莲,另外又派人从各处寻来了稀奇漂亮的鸟儿放养在这太渊宫中,搞得初次来太渊宫的侍女和侍卫都以为这是哪个娘娘的寝宫。
“今次申世亲自率兵前来,大将军虽然心里肯定有几分忐忑,但依照他的性情,上了战场便是另一番样貌,只管开杀戒,哪还来得及看对手是谁”,辰渊大人不痛不痒的说着,“我一介文官去凑什么热闹。”
“可这次是榆荫国没有预兆突然来犯,又是申世大人御马当前,总觉得”
“总觉得有些不妥是吗?”
牡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辰渊打断。
“牡丹仙子,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辰渊说着举起茶杯喝了口茶,牡丹选的茶果真是最适合辰渊胃口的。
“辰渊大人!辰渊大人!”门外前来通报的侍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差点被门廊绊倒。
辰渊皱了皱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
“辰渊大人,”侍卫稳了稳神,向辰渊行礼,“辰渊大人,榆荫国的部队已经攻到城门下,此刻正在撞城门。”
辰渊没有说话,抬了抬手,示意侍卫接着说下去。
“那榆荫国的申世大人突然从马上跳起,接着一道金光冲天,他竟是、竟是一只黄金巨猿,足有城墙那么高。”侍卫瞪大了眼睛,到如今都无法相信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这番话来。
“你说申世现了原身?”辰渊眉头紧锁。
“对,申世大人现了原身,”侍卫重复着辰渊的说法,好像这样讲更可信一些。
“然后呢?快说。”辰渊催促道。
“然后,二皇子的人马在从城墙上洒下了逋灵网,将那巨猿不,将那申世大人套住了。”
“遭了。”辰渊这两字说的极小声却又紧促。
他挥了挥手让侍卫离开,并让他不管有何事都要来及时通报。辰渊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他深知二皇子为人心狠手辣,却没想过今日他竟然会直接将逋灵网拿出来。
这逋灵网乃是一件神器,一旦被逋灵网套住,元神必定在一个时辰之内消散。
“未锦大人,还是要麻烦你了。”辰渊喃喃的说道。
城墙外,一金光巨猿被逋灵网套住,动弹不得,只得发出哀嚎。那叫声响彻皇城,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逆天而行,天不收你也有我来收你!”
余国二皇子站在城墙之上,眼露凶光,朝着那巨猿大声喊道。
巨猿的元神在逋灵网的作用下,瞬时间削减了大半,眼看着真身慢慢化为虚无,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冲入逋灵网,竟将这逋灵网穿出一个洞来。逋灵网一破,巨猿瞬间恢复了行动力,它双手撑住城墙边,纵身一跃,跳进皇宫内,一边嘶吼一边朝着大殿狂奔过去。
“快!给我放箭!”二皇子面色惨白,牙根都要被咬碎了。
众人得二皇子的令,纷纷架起弓箭,顿时铺天盖地的箭朝巨猿飞去。再看那巨猿突然站定,回头面向弓箭飞来的方向,抬脚狠狠地剁向地面,霎时间尘烟飞起,半空中的箭雨纷纷落地。众将士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慌了神,连弓箭都顾不上架,就那么愣愣的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