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牧场建在高山之上,山顶悬崖边的灰色三层小楼爬满了藤蔓,不仔细看与山林已经融为一体,余煦用无人机探了一番,不敢飞得太低,怕声音惊动了他们。没拍到什么有用的画面。
看着远处山坳里的梯田、农舍、野径,余煦用深色粉底液将皮肤抹黑了几个度,画了一些雀斑,用妆掩掉了颜色,穿上在集市旧衣摊上买的花衣服,把头发塞了些树叶,反复擦拭嘴唇直到裂口,指甲里弄上黑泥,把裤子上弄上洗点子,她走到了牧场门口。
“大哥,能给口水喝不?”
正在牵牛的中年男人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叫她等了会,从自来水管子里接了点水递给了她。
余煦似乎没看见碗边的脏泥,一饮而下,抿了抿嘴唇,意犹未尽又要了一碗。
“大哥,您这还要人不?我干活可利索了!”
应聘工作不顺利,余煦太瘦了,管理农场的经理没看上。她哭诉自己是被家暴逃出来的,给口饭吃就行。
农场经理看她可怜,勉强收下她,工资一个月一千块。
余煦不停地表示感谢。
农场经理指了指悬崖边围栏里的灰色小楼,“那个楼不能去,要是你到那附近瞎逛,直接开除,工钱没收。”
余煦忙道:“不去!我不去!我就干活!”
她分到了厨房帮厨,大厨是个又高又壮的中年女人,看着余煦的瘦弱的样子满脸嫌弃。
大厨看着余煦话不多话,干活利索。但身无分文,连衣服都没带,把自己不穿的衣服给了她。
大厨每天都会先带着余煦切一些精细的食材,水果都是洗好了放在筐中,装上车后,大厨独自开着车进入灰色小楼。
她负责做农场里其他十个人的饭。
大厨每顿饭至少准备了三十人的份,而那个灰色小楼的空地上,只出现过个人。门口常年有四个保安把守。
“孙姐,您在这干了多少年了?”余煦给大厨倒了杯热水,往里面放了几个干枣。
大厨上下打量了她两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余煦低下了头,手足无措道:“我……我就想问问工资是什么怎么发?我上次没敢问经理。”
“放心吧,我在这干了六年多,工资到时间就发,年底还有大红包,好好干!你手脚利索,李经理会给你涨工钱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孙姐,我多干点,您帮跟李经理多美言几句。”看着大厨笑着点头,余煦又道:“孙姐,明天我帮你去小灰楼干活吧,看你每天都累得不行,我……”
孙大厨的脸色马上一变,直直盯着她,余煦马上收了声不再说话。
“别瞎打听,不该你去的地方别去,不然人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无法接近小楼,农场突然来了三辆车,安保更严密了,余煦故意将手伤了,没法干活,农场经理不想养闲人,塞给她一百块钱,把她送下了山。
换了装,余煦带着攀岩的装备和相机又上了山。
接近二百米高的悬崖十分陡峭,坐在悬崖下她仔细研究了一天路线,隔天凌晨天刚亮,她开始顺着悬崖往上爬。一路上她打了不少绳结和安全扣,也曾一脚踏空,她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幸好安全绳救了她。
太阳落下,她终于爬到了灰楼下方,在突起的四十公分左右的石台上,吃着巧克力,补充体力,静待天完全黑下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打开门,看到了窗口有个人影。忙打开灯,人影已经不见了,看着窗户,男人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探身看着漆黑的悬崖峭壁,一个人影都没有,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苦笑了下,关上了窗户,脱下衣服扔到一旁,躺到了床上,打开床头柜拿出酒,灌了一口。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如果他进入卫生间,就会发现,刚才他见到的身影正贴在他卫生间的窗户上。
半夜,趁着男人熟睡,余煦拿走了他的手机,安装了窃听软件。
隔天下午,男人才睡醒出了房间。
余煦在房间监听到几段关于研究对话,男人进入实验室,她就听到了警报声响起。
立马翻出房间,顺着准备好的绳结下到只容一人身的岩缝中,用藤蔓挡住了自己。
山谷里静极了,警报声一直在响。
直到天黑,余煦才顺着上来留下的安全绳顺了下去。
刚收好绳子,找到自己藏好的包,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煦不敢回头,一个过肩摔,男人倒在地上。
“煦煦,你反应太大了吧!”
她这才听清是方昱扬的声音。“怎么是你,快走!”
“怎么了?”
“先别问了,一会儿再告诉你!”
余煦听到了附近的狗叫,拉着方昱扬向远处的河边跑去。
她不停将一些食物扔向不同的方向,以混淆猎狗的嗅觉。
终于到了河边,“游过去!”
“你疯了?”方昱扬还在询问,就被余煦推下了水。
游到对面,余煦拉着他爬上了树。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方昱扬靠在树上,抱住了她,怕她掉到树下。
余煦已经筋疲力尽,趴在方昱扬胸膛上轻喘,看着对面森林里不少手电筒在闪烁,不止一条猎狗在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