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狗在河边闻了半天，再找不到踪迹。

水声太大，对面说了什么，两人都没有听清，只见手电筒和狗吠声离他们越来越远，两人松了口气。

“我兜里有糖，有独立包装，应该没湿。”

余煦已经有些头晕了，手伸进了他的裤兜。

“我帮你拿！你别动！”

方昱扬急急低叫了一声。余煦脸像火烧一样，嗯了一声。

用嘴咬掉了包装，方昱扬才把糖放到了她嘴边。

浓郁的柠檬果香和盐巴碰撞出的微妙口感，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敢过多停留，短暂休息后，两人下了树，向山下走去。

“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余煦顺嘴胡诌：“我只是来攀岩的，哪想到上去后，上面有人住，他们以为我是小偷。说是前两天家里刚丢了东西，我说不清就跑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一直不接电话，咱们俩的手机不是一起买的，上次绑到一起了，我就查了你的位置。”

余煦脸色变了变，真是不能犯懒，忘了这碴。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黑色森林让她想起来上次死前的夜晚，他的存在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余煦找到了藏好的车，两人没有急着回市中心，找了个小旅馆，开了个房间。

方昱扬拿了药箱，敲开了她的门。

余煦满脸疲惫坐在床上问：“怎么了？我很困！”

“之前不是你约法三章，这种极限运动，咱们一起才能玩。你怎么回事？”

方昱扬半蹲在地上，拉过了她的手，原本白嫩细长的手指上，密密麻麻都是伤口，左手掌掉了一大块皮。

余煦自知理亏，方昱扬手重，她只敢呲牙咧嘴，不敢喊。

“我就是在网上随便刷到了，想先来探探路，本来是想着等你回来一块爬的。你也没说你回来了啊，我就是看着看着就手痒了……”

方昱扬余光瞄到了她的表情，知道她受不了疼，还是仔细把伤口冲干净了，才撒上消炎药粉包扎好。

方昱扬的手艺不错，余煦左右翻看了下，嘀咕道：“包成这样，我怎么洗脸啊！”

“我帮你洗。”

余煦多少感觉方昱扬有些报仇的意味，揉得她脸生疼。

“你会洗脸吗？”

方昱扬怼了她脑门一下，“别说话！低头，我帮你把头发洗了。”

余煦一低头都闻到自己身上的土味，能帮她洗头再好不过了，但还有些担心，撒娇道：“植发可贵了，你……轻点啊！”

方昱扬想了想，把单人小沙发搬进了卫生间，让她坐在洗手池前，调好了水，缓慢着冲着。

听着她不说话，方昱扬有些无奈，还要防着她睡着了往一边倒。

“别睡！头发吹干了再睡。”

余煦肩膀被碰了碰才喃喃道：“没睡！我想吃糖……”

看着她的小猪手，又怕她乱摸，他只能冲了泡沫，从裤兜里拿出一颗糖剥给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单独去玩极限运动了，你不要学我啊！如果你学我，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只有不看着他的眼睛，余煦才能这么不要脸说出赖皮的话。

她的心思，方昱扬一清二楚。她能放火，自己敢点个灯，估计会被打死。

头发吹干了，外面的天都有些渐亮了，方昱扬帮她拉上了窗帘，一直没有说过话。

余煦打了个哈欠，盖着被子只露出眼睛虚张声势道：“我都认错了，也保证下次不会了，你有个台阶就下吧！”

方昱扬：……

这个脸皮厚的人说自己呢？

方昱扬摸了摸她的头，困意上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在另一张床上躺下了，“快点睡吧，中午起来就回去吧！下次少去人烟罕至的地方！我不会学你！”

得到保证的余煦几乎下一秒就进了梦香。

没多久，余煦发起烧来，开始说胡话。吵醒了另一张床的方昱扬。

在药箱里找到退烧药和消炎药喂她吃下。

想抱着她去医院，余煦抓着被子不撒手，直喊冷。方昱扬只好把被子都盖到她身上。

“重！”余煦闭眼嘟着嘴哭唧唧撒娇。

方昱扬多年的伪装瞬间破功，低下头吻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