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南山,在白雪的映衬下,梅花散发着独特的清香。
天气忽冷忽热,天一黑,一个瘦弱的男人压低了鸭舌帽,在城中村用现金买了久久鸭、馒头和几瓶酒。
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一闪身从破旧的一处围栏进入了荒废的工地。
这是南山鼎鼎大名的烂尾楼项目,盖盖停停十多年,开发商联合律师骗取贷款后跑路。
烂尾楼建了二十层高,目之所及都是水泥结构,外立面、门窗都没有安装,钢筋和水泥就裸露在外面,一部分楼体上还残留着脚手架,仔细观察,大楼上的一些外露的钢筋已经生锈,到处都是尘土。
阴冷、潮湿、四处漏风,男人打开了帐篷,马上钻了进去。
他咒骂着南山的鬼天气和操蛋的生活。
骂声很快被另一种声音所代替。
“叔叔,呜呜,我头好疼……”一个女孩的哭声顺着风传了过来。
瘦弱的男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害怕抖了抖。
不对,他撞的小女孩没死,听说已经上学了。
爸妈让他再躲一阵,拖的时间长了家属就同意和解了,他能少蹲几天……
猛灌了口酒,肯定是错觉,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他,鬼都不会来的。
“我死的好惨,你能不能让我上你的身?”一个男孩可怜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男人紧紧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上帝,手指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帐篷的拉链突然打开了一条缝隙,寒风吹了进来,小女孩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叔叔,好疼,你帮帮我吧……”
“叔叔……我疼死了……”
瘦弱的男人觉得声音越来越近,打开帐篷不顾一切跑了出去。
一个脸色惨白披着血纱的鬼出现在他眼前,她的头歪着,像机器人一样慢慢摆动,眼睛像两个血洞,身上披着撕成一条条的破烂灰纱。她抬起胳膊挥动纱袍,咯咯咯的笑着,阴森至极,一声声敲击着男人的鼓膜,头皮瞬间被拉紧。
瘦弱的男人马上转身向另一边跑去,没跑几步,就看见一个高大的无头鬼正在捧着一个小男孩的头,小男孩七窍流血,发出声音,“叔叔,可怜可怜我吧,让我上你的身。”
瘦弱的男人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马上尿了裤子,慌不择路拼命向工地外跑去,脚上踩了个钉子都没感觉到疼。
后面的鬼声离他越来越近,一个绳索凭空出现绊倒了他,他摔了个狗吃屎,马上爬起接着跑,一出门一辆路过的车把他撞飞出去四五米。
瘦弱的男人全身哆嗦着,痛苦很快将他淹没,牙齿彼此打架,腿诡异的弯曲着,他抓住司机的裤子不断哀求。“求你……救我!”
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分别下来了四位警官。
司机刚接通120的电话,报了地址,十分委屈地说:“警官,不是我,这个人突然跑出来撞到我的车上,不信您看我的行车记录仪。”
一位警官拿着手机里的照片比对着瘦弱的男人,“孙志泽,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孙志泽脸色惨白,大吼着:“救我,那……工地里有……鬼!”
“我看你心里才有鬼!”警官懒得理他,先去看了司机的行车记录仪。
确实是孙志泽突然跑出来的,警官叫上了一位同事,两人一块进了工地,找到了孙志泽的帐篷,一只鬼也没看见。
警车跟着救护车呼啸而去。
余煦和方昱扬两人脱下扮鬼的衣服和假发,换上了羽绒服。
薛嘉超背对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走了,才转过头。刚刚两个人留他一个人在工地外待着,他都要吓尿了。
“你们俩也不怕被抓住……万一,那个人被吓死了……”
余煦挑了挑眉毛,“我打听过了,他家里没有心脏史。我差点死了,他现在就算被抓住了,最多进去七年。我扮鬼吓他算是轻的了。”
方昱扬问:“不是让你报完警在路口等着,你看到他被抓住了吗?”
“那边太黑了,我不敢……”薛嘉超低下了头。
“没事,就算他跑了,我还是能找到他,大不了再吓他一次!”
余煦给了方昱扬两张湿巾,两人擦着脸上抹的草莓果酱,往工地大门口走去。
远远看到了司机正在和保险公司的人交涉,路过听了几句,不敢停留,走到了城中村门口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