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侯爷这是要感谢我?”谢灼凤眸含笑,笑的轻挑。
纪锦目光一顿,“是,宫中人多眼杂,谢公子不可妄言。”
谢灼闻言倒是罕见的看了眼锦服翩翩的少年。
“谢公子当真觉得,世上并无绝对的好与坏?”
谢灼笑了,靠着柱身,修长的手指比划着天空中的半轮弯月,“黑白交替,形成白昼黑夜,善恶交换,形成好与坏。”
“若是可以,我想没人愿意会做一个坏人,没人会愿意当那个令人畏惧的黑夜。”
谢灼扬唇,“所以,只要不是纯黑,就没有绝对的善恶好坏之分。”
“谢公子说的不错,可本侯有一事不解。”纪锦面上始终挂着丝丝笑意,可眼底却一片寒峭。
“听闻谢公子一些身世之说,为何会知道如此之多。”
谢灼目光平静的盯着弯月,并未惊讶,纪锦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再说,他至始至终也没想过隐瞒。
“小侯爷想知道的应该不止这一点吧。”
纪锦并未推辞,直言道:“谢公子所为何来?”
谢灼垂眸不语,纪锦上前,“谢公子说的不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那么谢公子呢?”
是善还是恶,是黑夜还是白昼。
“纪锦,你很聪明,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傻。”谢灼笑了,“这些事情,我怕是不能解惑,但是纪小侯爷,我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也不是绝对的好人。
“好。”纪锦闻言,须臾,退后一步,并未咄咄逼人。
“纪小侯爷信我?”谢灼诧异的看向他。
纪锦面上浮出一丝笑意,“谢公子信我,我岂有不信?”
这笑容就如白昼一般照进谢灼眼里,让他移不开眼。
谢灼出神的盯着纪锦的背影,脑海中蓦然浮现刚刚在大殿的声音。
谁说忠一定是要忠天子了?
天下为主。
难道他!谢灼猛地回过神,若是这样,一切都有答案,都有迹可循。
纪锦他是……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谢灼的瞳孔猛的一颤,若是这样,那纪锦,就不能留。
正回过神时,便听见一旁草丛堆里发出窸窣声。
谢灼不动了,靠着柱子凝神静听。
“你以为人家称你一声四殿下,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四皇子了?”
“你母亲不过一个下贱的妃嫔,你就应该跟你那母亲一样,永生永世呆在冷宫里!”
“滚!不准说我母妃!”接着一个声音猛地响起,“闭嘴你闭嘴!”
谢灼一愣,整个人如同被冷水浇头一般僵硬。
似乎是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弧度。
草丛堆里,几名少年身着华服,应当是京中不知道哪家的世家公子。
而几人的目标则是同一个,便是那躺在地上,一袭白衣被染的满是灰尘的少年。
少年咬牙切齿的盯着来人,像极了一只刚生出利爪的小狼崽,不服输。
谢灼看着他恶狠狠的模样,从那张脸上,竟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我说错了吗,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东西!你真把自己当皇子了?”
“呵。”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缥缈虚无,很轻却很真实。
“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