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嘉摇摇头,担忧地看了眼贺明涔,轻声说:“叔叔,我担心明涔,想陪着他。”
贺璋没有坚持,毕竟席嘉从小跟贺明涔一起长大,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她也是旁观者。
小儿子独自在英国的那段时间,是她坚持去找他然后接他回来的,后来儿子从英国退学回来,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朋友的身份无怨无悔地一直陪在他身边。
席嘉这孩子的心意,他一个长辈都看得很明白,说实话,他也希望明涔能接受她。
贺璋带着喻幼知去了二楼单独谈话,一楼只剩下三个人。
席嘉其实是想直接质问喻幼知的,但现在喻幼知不在,她只能问贺明澜,想问清楚这两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可还没等她开口,一直在单人沙发上坐着的贺明涔突然撑膝站起来,直接扯开束缚的袖口,又解了领口的两颗扣子,直接冲贺明澜走了过去。
他半句话没说,面色森冷,抬手带起一阵短促冷风,直接朝贺明澜脸上挥了过去。
贺明澜闷声受了一拳,他皮肤白皙,被打得侧过去的左脸颊迅速浮起红印。
她那点挣扎放在贺明涔这儿根本不够看,他直接领着她去了二楼的洗手间,将人一把推进去,然后从里面把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上。
就像她当初刚来到这个家时那样,所有人都觉得贺璋带回来了一个无父无母的拖油瓶。
席嘉神色一怔,没有回答,自顾说道:“你们有考虑过明涔吗?一个是哥哥,一个是以前的女朋友,你们怎么敢?你带喻幼知回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发生今天这种尴尬的状况吗?”
喻幼知死死咬着唇,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白嫩的肌肤迅速发红,颚骨部分几乎有种要被他捏碎的错觉,她不敢动弹,生怕下一秒这双手就会把她的下巴骨直接拧断。
“他叫过我哥哥吗?”
贺璋神色复杂,房间门这时候却突然被推开。
她挣了两下:“贺明涔!”
贺明涔微愣,神色犹疑。
席嘉匆忙就要去拉人:“明涔,你冷静点!别动手!”
她靠着墙,尽力冷静道:“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出去说吗?”
席嘉这是第一次看到贺明涔动手打贺明澜。
喻幼知被抵在门上,刚刚是下巴疼,这下已经变成了胳膊疼。
“在你和幼知分开没联系的那几年,我一直都跟她有联系,”贺明澜淡淡说,“她高考的那段时间我时常给她打电话鼓励她,她在外地上大学的时候我也会去看她,她特意从原来的地方换工作回栌城,也是因为我们不想再异地恋。”
然而完全没用,贺明涔甚至觉得好笑,直接钳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来。
贺璋抿唇,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但又不得不说。
他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发现是贺明涔,立刻斥道:“明涔!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进来门也不敲!”
即使是普通家庭的兄弟,也避免不了有时候吵得凶了打起来,但贺明澜从小身体就不好,总在休养,所以贺明涔即使再讨厌这个兄弟,也从来都没跟他动过手。
席嘉突然语塞,辩解道:“可是血缘这个东西是没办法否认的。”
喻幼知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她刚刚还在试探贺璋提起有关父亲的事,结果就这么突然强行被人带走。
“幼知,你跟叔叔说实话,你和明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喻幼知自己都觉得,她的出现就是给这个家添乱的,除了她和贺明澜,没有人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一丝喜悦。
洗手间内没有多少可供人退后的空间,喻幼知不断后退,最后退无可退。
贺璋笑了:“哦?你在里头哪个部门工作啊?”
“当初爷爷也没办法接受我和贺明涔,”喻幼知说,“但我那时候就说过了,我不会因为你们不接受我就跟他分开,就算分开了,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原因,跟其他人无关。”
喻幼知打断:“您也说是以前了。”
两个倔骨头,他不放她走,她也不肯喊疼,更不想软趴趴地求他放开,就这么莫名和他较劲。
贺明涔唇角颤着,满眼里都是难堪和愤怒,一字一句咬着音问:“我和她分手,她一回国,你们就在一起了?”
但她也不可能真的用水龙头打他,小小地警告一下就行了。
“嗯,”喻幼知轻声说,“真的。”
他仿佛知道这个弟弟最不想听到他们订婚的原因是什么,于是用最温和的语气精准地说出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贺明澜瞥她,镜片下的眼眸中没有情绪,但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依旧是温文尔雅的那副斯文面庞,以及和风细雨般的嗓音。
贺明澜轻描淡写道:“你用这话来教育我,不如去跟那些姓贺的说。”
“什么?”
“明涔,你不能这么霸道。她现在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贺明澜轻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