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叫醒沈扬后，秦律自己也起床了。

拉开卧室门，太阳已经升起，投进屋的也只有缕缕光线，最大的光源是那闪了一晚上的电视。

“早安啊，起得真早。”向阳还维持着昨晚抱猫的动作，跟秦律问好。

料到鬼也许不需要睡觉，秦律却没想到他会通宵看动画片，一时间有些无语。

向阳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立刻认错道：“不好意思，我应该考虑一下你要负担的电费才是。”作势地去摸遥控板，想关了电视。

“没事。”秦律揉着脖子，“我说过随你的。”

向阳朝他露出一口白牙：“你人真好。”

不打算再同他掰扯，秦律转身进了卫生间，洗脸时他顿了下，走到镜子前扯开衬衫的衣领，镜中倒映出他脖子上那圈多出来的红痕，绕着脖子的一圈，淡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秦律看着镜中的自己，歪了歪头，颈部传来微弱的酸感，就像落枕后的那种感觉，倒不是很疼。

若无其事地整理好领子，洗漱完毕，秦律问了向阳：“芝麻都能吃东西，你也能吧？”

向阳忙不迭地点头，对他露出期待的神情：“你要给我做饭吗？你会给我准备一副碗筷吗？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用餐吗？”

“可以可以可以。”秦律摁了下太阳穴，“不过我一个人通常不吃早餐的。”

就像表演变脸一样，少年瞬间转为一脸掩不住的失落：“哦——那什么时候吃午饭？”

秦律：“十二点之后吧。”

向阳看电视确认了一下现在也才七点，只感觉要难受死了。

秦律在窗边的沙发坐下，抱芝麻进自己怀里，手机递给向阳，道：“我不吃早餐是因为懒得做，也懒得下楼买，那你帮我买吧，两份。”

向阳一下蹦起来，乖觉道：“好的，用你的住你的还吃你的，总得帮你些忙嘛，以后早餐我都可以帮你买。”

秦律笑得没脾气了：“支付密码……”

他顿了下，抬眼问道：“你能触物的话，可以录指纹吗？”

“可以。”向阳有疑惑，却还是耐住性子没多问，让秦律按着他的食指录了指纹。

“对了，你要吃什么？”向阳抛了抛这个不属于他的手机，丝毫没有借人东西的自觉。

秦律把芝麻弄醒了，小家伙在怀里炸毛，怎么都顺不好：“随你就行。对了，带包烟。”

“没问题。”少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秦律盯着他消失的位置，若有所思地摸摸脖子。

握住芝麻的肉爪子，秦律低头问怀里的小家伙：“你呢？你有怨气吗？”

芝麻低头舔了下自己的小爪爪，顺带也舔了舔秦律的手指。

得到了答案，秦律用指腹摩擦着猫咪温暖的肉垫子，怜惜道：“辛苦你了。”

不过几分钟，向阳已经拎着小笼包回来，把手机还给秦律，自己迫不及待地数，“我看看买了一、二、三……十五个，哎呀奇数怎么分呀？要不我勉为其难帮你多吃一个？”

秦律简直要笑死，只好道：“我吃不了几个的。”

向阳去厨房抽了两双筷子，递给秦律一双，自己不客气地夹了起来。

“乖，你不能吃这个。”秦律摁住芝麻跃跃欲动的脑袋，他夹了个，咬了一口，问道：“哪儿买的？”

向阳把吸管插进豆浆，推到他面前，答道：“附近小学门口，我生前老喜欢他家包子了，上初中时总要先绕路去买，豆浆也不错，磨的，不是榨的。”

秦律才吃了三个就放了筷子，他比较喜欢喝豆浆。

“你还记得生前的事？”秦律问。

“只零零碎碎记得一点，刚开始在附近转一转就能找回些碎片，现在不行了。”向阳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我知道这里是我家，奇怪的是反而没多少回忆。”

秦律咬着吸管，“那你想起自己为什么死的了吗？”

“多谢款待。”向阳把最后一个包子噎下，站起来收拾，“这个我知道，听说是跳楼自杀来着，就是原因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