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人一目十行地扫过,若是苏半夏在,便会知晓,这密报里,全是他的身平事迹。
祖籍徽山,出自徽商之家,却不爱经商之道,年少得名于医,却在几个月前,父亲被山贼所杀,母亲随之而去。
家产被姨母联合管事所霸占,同时身染奇症,辗转到了大荒定居。
木大人将书信交给暗卫,“如实禀报便是,等苏公子休息好之后,就启程回京。”
……
热,痛……
身体好似被撕成两半,耳边是乱糟糟的声音,像有无数人在眼前晃悠,又在自己耳边大叫。
他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像是卡了巨石,声带似乎快要断裂,都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他像是掉进了温泉,身下滚烫的液体像是要把他煮熟,他想离开,可像被马车碾压过的躯体完全不听使唤。
渐渐的,温泉的水失去了热度,他被越来越多的水泡得浑身发软。
脑袋越来越重,就想,就想这样睡过去。
一会儿,他就睡一会儿,真的太痛了……
“轰隆——!!”
忽然间一声巨雷,惊天辟地,他猛地被惊醒。
朦胧视线里有人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脸,急急忙忙地跟他说着什么。
他想说慢些,我听不清。
他想闭眼,又被活生生地叫醒,他想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丫头……再用力些,孩子……你师父……”
疼痛在瞬间到达了,恍惚间,他听到了婴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下一刻,冰冷的水又烫了起来,滚烫的,炙热的,如同火山喷发,将他掩埋。
他迟钝地眨眨眼,丫头是谁,孩子是谁,师父……
好似进入了噩梦的深处,骤然间,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身上,生疼。
胯下的马匹疯了一样奔跑在丛林间,横七竖八地树枝划破了他的手臂,抽打在他脸上。
他也像是疯了一样,横冲直撞落下马,却像是滚进了乱葬岗。
横七竖八地尸体胡乱地倒在地上,血干了又湿,最终浸润进泥土,变成黑色。
他跌跌撞撞地找了许久,像是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他找到了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长剑,找到了血迹斑斑的白马
,找到了半个身子都成了白骨的女子,找到了染成血色的丑陋香囊……
苏半夏睁开眼,缓缓吐出憋在胸口许久的郁气。
站在床边的哑奴已经习惯了他从睡梦中惊醒,伸手撩起了床幔,准备好了衣物,退到一边。
苏半夏起身,擦去额角的汗水,穿好宽松的衣袍。
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公子,可曾起来了?木大人说,该启程了。”
苏半夏放下梳子,推开门,“那走吧。”
注意,裴云岚眼睛比较大,猫眼儿,圆溜溜的,那种。
团子一脸和善的微笑。
君墨羽:……
裴云岚:……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