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克斯继续悠悠的说道：“如果我们和虚空生物战斗的时候都你这样，世界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或许这样也好，世界被虚空怪物和被被他们污染的生物占领之后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符文战争了。”

“你说符文战争？导致文明断代的的那场毁天灭地？”嘉文忽然抓住了亚托克斯话里的关键词。

亚托克斯见说漏了嘴，干脆闭嘴装起了哑巴，无论盖伦怎样弄他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信，照你这么说，你刚刚还弄死了两只野鸡做晚饭，也没见你手下留情，为什么对遁地兽有了怜悯之心？”嘉文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两只被折断了脖子的野鸡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我拿过野鸡走到溪水边用小刀拔毛去内脏。“就像超阶魔兽会杀死高阶魔兽，高阶魔兽会以更低等级的动物作为食物。自然界内充满杀戮，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大丛林。”

“那和你阻止我们消灭遁地兽有什么关系？”盖老大用暴风大剑在泥地里挖出一个大坑。

“但是你们有没有见过从野兽到魔兽，他们中有任意一个物种以杀戮作为乐趣的？无论他们多凶残，杀死的生命也只用于生存，以及驱赶那些侵犯他们领地的生物。”我将两只野鸡洗剥干净，用森林里找到的香茅叶将他们包裹好，埋进盖伦挖好的大坑里，又用泥土盖好。

“越说我越糊涂了，狗头你今天怎么让我看不懂了？”嘉文将收拾好的树枝堆在大坑上，打了一个响指，随着响指的脆响，一堆火苗在树枝上窜了起来，燃起熊熊大火。

我和盖伦用几根粗壮的树枝搭起一个简易的架子，架起行军锅烧起了开水。

“我是想说，为了生存而杀戮，这点本没有错。就像基兰大师曾说过的那样，人类的祖先也是野兽，只不过在万千年的岁月之后，我们进化出了出色的智慧，渐渐变成了世界的主宰。”我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有点愣神。

“啥？我们的祖先是野兽？纯属嚼蛆！我看那个死老头就是一只大猩猩变得！”盖伦义愤填膺的嚷嚷着。

“这点先不管，我只是想说这个世界上每个生命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而这个生命的存在是值得我们尊敬和敬畏的。虽然我们也吃肉，吃肉就要杀生，但我们不应该在生存的需要之外杀死生命。”我见锅里的水渐渐翻滚起来，连忙扔了几块压缩饼干和一把野菜进去。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只能吃掉两只鸡，那么在杀第三只鸡的时候就是错的了？”盖伦和人抬扛的功夫一流。

“你这是诡辩！”我看着盖伦的眼睛说道：“这个世界只有人类将杀戮作为功勋和荣耀，也会因杀死同类而洋洋得意，并且还制造了名叫战争的游戏乐此不疲。好吧，我承认，我也杀过人，但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如果要我去滥杀，我做不到，哪怕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不死生物，哪怕是人人视为荣耀的屠龙。”

“我现在真的有点担心你，你这样会不会在战场上因为仁慈而失去生命。”盖伦用大手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不会！”我坚定地看着两人说道：“因为你们两位忠贞的仆人保护我！”

“呵呵，我现在就把赵信老爷伺候舒服。舒舒服服的那种！”盖伦将关节捏的卡巴卡巴直响，狞笑着朝我走过来。

我站起来想要逃，不料脚下一绊，重重的摔了一个狗啃泥。

嘉文将绊倒我的狼牙棒一扔，怪叫着向我扑来。“主人！让你见识见识仆人之怒！”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光辉，黑夜再次取代了光明，就像光明无数次取代黑夜一样。大自然就是这样重复着无数次这样的轮回将历史向前推进。日夜、四季、生死，循环往复。

三人打闹完毕，裹得满身是泥，在溪水里洗过澡后只穿着一件短裤坐在火堆边上。

我坐在火堆前，想着一大堆糊涂心事，也在思考着刚刚自己忽然冒出来的观点究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这一年多经历无数生死，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在生死之间产生的明悟让我懂得了这个道理。还是说我本来就是这么多愁善感？

我觉得生命本就是一个哲学问题，等到有空的时候得去问问娑娜老师。

埋在篝火下面的食物传来了一阵香喷喷的味道，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盖伦把篝火移开，用大剑掘开了覆在篝火堆下面的一层薄土，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香茅草大包包。

盖伦刚刚撕开香茅草的一角，一股动人的香味顿时袅袅飘散开来，我们三人纷纷伸长了鼻子尽情地嗅了一嗅。两只肥肥的野鸡和香味独特的香茅草一起烘烤，植物的甜味和野味特有的肉香交织在一起，混合成了一股浓郁的美味。

“哈哈！我一个人要吃一只！”盖老大怪叫着向其中一只伸出了魔爪，被我和嘉文死死按住。

“好香啊！”一声闷雷似的话声，把整个寂静的森林都震的一阵回响。

我们纷纷抬起头，看到篝火跳跃的光亮处，缓缓地从黑暗之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这个身影渐渐清晰了，是一个身高在七八米开外的巨人，混身批着翠绿的树叶制成的衣服，浑身上下都飘荡着长长的树须，巨人的脸色是一种蜡黄色，搀杂着一点点隐约的绿意，他的头发和胡须就象千年老树的藤蔓，绿油油的，夜风一吹，轻轻地回荡着。

“巨人族”盖伦仰望着这个巨大的身影，手里的包裹差点落在地上。

“夜晚的旅行者，你的食物好香啊！”巨人似乎很怕火，绕过了火堆，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我们仰视着他。巨人从树叶衣服下露出的两条大腿，肌肉强壮有力，皮肤上没有汗毛，只有木头年轮一样的纹理，一圈一圈的。

虽然这个巨人出现的很突兀，但我们没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点威胁，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且很准确。

“一起来吃点？”盖老大晃了晃手里的香茅草叫花鸡。

“那太感谢你了！”巨人盘着腿坐了下来，庞大的身子遮蔽了身后的夜空。

“你块头这么大，我真怕你不够吃！你是泰坦巨人吧？我听说双眼巨人能够长到七八米的高度。”嘉文装出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说道。

“泰坦巨人？”巨人一口就吃掉了一只肥鸡，一边咀嚼一边哈哈大笑道：“夜晚的旅行者，我可不是什么泰坦巨人，那些脑子和石头一样的大家伙，和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你慢点吃，怎么连骨头也不吐的？”我觉得这家伙真有点恐怖，吃相简直比自己还难看，“给你再尝尝这个！”我对着架在篝火上的铁锅。

巨人看了看高高窜起的火焰，小心翼翼的用粗大的手指捏起火锅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即两眼放光的问道：“这是什么？好香啊！”

“额……一种神奇的麦粉，再用各种复杂的工艺处理后的一种美食。”盖伦尽量将压缩饼干阐述的简单易懂。

“神奇的人类！”巨人对着铁锅轻轻一吹，森林里顿时刮起了一阵小旋风。

看着巨人一口将锅里的食物倒进嘴了，然后将另一只鸡也吞了进去，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们的晚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