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姚木顿住了,似乎是自己给说漏嘴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前你到水云端,不知道你的来历,那个时候查到的,前些日子我到千洗山借住,和云观长老一起聊了你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对于他的怨恨我也从没有向别人说过,如今,你们到觉得是我不理解他了是吗?我几经生死,受尽折磨,到头来错的是我是吗?”她不愿再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可是现在她的心真的很痛,她不想去理解这些,甚至不想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因为做个懂事的孩子,真的太苦了。
“你知道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姚木垂下头只是想尽可能弥补水云端曾经的对你的伤害,弥补花吻曾经对你的伤害,所以我尽可能不让你的人生留有遗憾,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想见云观长老的,毕竟是他把你从小带到大,我也知道,你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你并不恨他,云观长老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你真的要让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仍然见不到你吗?”
“什么叫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刻?”风拂雪眼神忽然怔住了今年才不过……”
才不过……六十七岁……
风拂雪默然了,她怎么忘了,云观长老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他不是法强者,无法依靠法强延续性命,作为一个普通人,六十七岁的确是已经老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云观长老从未有一天是笑过的,他心情沉郁,无心治疗,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
也许,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去见云观长老,她曾经觉得,他把自己养大成人,对她而言是无比的恩情,可他将她抛弃,让她离开后的生活过得如此绝望,如此痛苦,她觉得自己心中对他的养育之情已经被磨没了。
可是,她的痛苦又怎么能完全赖到云观长老的身上呢?这些都是她的经历,她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云观长老决定的,她到底在恨他什么呢?
她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从小无依无靠,没有人疼,她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把她扔下,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父母牵挂,而她从没有感觉到这种温暖。
可是,这种温暖只有在云观长老身上她才能体会到,他一直照顾她,从小到大,他像父亲一样教育自己,疼爱自己,她虽然是他的徒弟,却是像女儿一样的存在。
也许,就是因为她从小心里就把云观长老当成了父亲的角色,所以当他赶她走的时候,她才会觉得是自己的亲人又一次把自己给抛弃了,她不该恨他的,不该恨的。
抬头看着姚木,风拂雪抿嘴道会去看他的。”
抬脚向千洗派的大门走去,姚木终于放心一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风拂雪听到脚步声忽然停下来,回头道怎么总是跟着我?”
“我没跟着你啊。”姚木摇摇头借住在千洗派,我当然要回千洗派了。”
“你……”风拂雪叹了口气,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随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走到千洗派门口,伸手推门,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之前见过的女孩儿,女孩儿一看到风拂雪,立即笑了起来看你看!我没说错吧,真的有个漂亮姐姐来过!师公还不信呢!”女孩儿一步跨过来抓住风拂雪的手腕姐你可不能再走了,这样师公就不会说我眼花看错了,姐姐,不管你找谁,你都要跟我去见见师公好吗?证明我没有看错!”
“你的师公是谁呀?”风拂雪问道。
“我师公?我师公是云观长老呀。”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就看到风拂雪身后的姚木了,跳起来跑到姚木身边叔姚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起去见师公吧,师公前些日子还提起你了呢。”
“她是谁啊。”风拂雪回头看了看姚木,姚木回道个是萧冬儿的徒弟云香,萧冬儿属于云观长老门下弟子,所以她叫云观长老师公。”
萧冬儿的徒弟……提起萧冬儿,风拂雪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在山下可是好生羞辱了萧冬儿,便问云香道香是吧,你师父他们回来了吗?”
云香点点头师父他们刚回来不久,看起来师父心情不是很好,身上也都湿了,我也没敢和师父多说话。”
姚木笑意盈盈地看了看风拂雪干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我干的。”风拂雪刚想要不承认,没想到姚木脸上笑意更浓们打架的场景我可都看到了。”
“你又跟踪我。”风拂雪白了姚木一眼,不想再看他,转而对云香说道香,带我去见见你师公吧。”
“嗯!”急于证明她口中的漂亮女子不是她眼花了这件事情,云香什么也不多想,跑在前面带路。
风拂雪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踮起的后脚跟,能看得出来,云香是个学习武功的好材料,年纪不大,轻功底子就已经非常深厚了,她想,也许云观长老会很喜欢这个徒孙吧,因为她是个将来会成大器的人,是个人才。
想着想着,风拂雪的脚步慢了下来,姚木跟在她身后轻声道会又想打退堂鼓吧?”
风拂雪回头瞪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没有,你才打退堂鼓了。”说着又加快了步伐。
踏进云观长老住的院子,风拂雪四处打量起来,这里和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就好像她没有离开过,没有经历过这将近十年的时间一样。
袖子中的手慢慢捏紧,慢慢走进房间,风拂雪走进去,云香也是开开心心准备跟进去,没想到却被姚木拉了出来。
“姚叔,你这是干嘛呀,我也要去见师公的。”
姚木关上院子的门,欠身对云香说道个姐姐是云观长老的故人,他们见面有一些当年的事情要说,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故人……这个故人,我怎么没有见过呢……”云香噘嘴嘟囔着,跟着姚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