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拿一根指头敲她的脑壳,安若素把他的手拂开,支支吾吾回:“做梦而已,我都忘了自己做什么梦了!”
“可你在叫朕!”雪寂言这时已经确定安若素知道他就是卷卷的事,羞恼过后,脸皮也变厚了,他扬着眉毛道:“你居然还对着朕叫卷儿子,你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呢?”
安若素:“……”
她自觉理亏,垂着脑袋不吭声,雪寂言倒也不客气,那修长的手指在她脑壳上敲啊敲,一边敲一边挤兑她:“做个梦而已,还能跟乱、伦有关,你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给朕记住,朕是大男人大男人大男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的卷儿子在你肚子里,跟朕没关系!以后再搞错,你就做朕女儿好了!”
“噗!”安若素被他敲得脑仁疼,轻哼一声回:“我爹可是个死人!谁爱做死人爹谁就做,我不介意!”
“牙尖嘴利!”雪寂言轻指弹她。
“别敲了,你不是和尚我不是木鱼,你怎么敲个没完啊!”安若素甩掉他的手,伸手拨拉着自己的乱发。
雪寂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瞧,面前小女人,一脸的睡意惺忪,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蛋红扑扑的,整个人看上去是慵懒又糊涂,像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一样。
他爱极她这稀里糊涂的可爱模样!
雪寂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安若素却在他这绵密深幽如巧克力一般甜腻粘稠的目光中悄悄的红了脸。
不用雪寂言强调,她也能强烈的意识到,他是一个大男人,尤其这种时候。
她坐在塌上,他就挨着床沿站着,他本来就生得高大,这么俯视着她,给她一种难言的威压感。
而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五官如雕塑般立体,两人离得如此之近,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而这每一丝表情,都满溢着两个字:宠溺。
那样宠溺的怜惜的深情的目光,让安若素的心咚咚跳起来,脸烧得厉害,连耳朵根都红了。
这是又犯花痴症了吗?
男色诱人,她果然是个意志不坚定的货!
安若素打心眼里鄙视自己。
这种时候,还是快点逃遁比较好。
她移开视线,低头在地上寻找自己的绣花鞋。
雪寂言却“咦”地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触她额头,好奇问:“这是什么?”
“这是人头!”安若素粗声粗气回了一句,拂开了雪寂言的手。
她已经够惶乱的了,这男人还动手动脚,自作孽,不可活啊!
雪寂言“嘁”了一声,回:“朕当然知道这是人头,不是猪头!”
“那你想问什么?”安若素以指作梳,扒拉着自己的乱发。
“你的额心……”雪寂言伸手把她的头强行摆正,伸指撩开她额前的头发,轻哧:“什么时候在额头点了一颗红花?看起来好丑!”
“不要你管!”安若素再度拂开他的手。
雪寂言屡次被拂,要放在以前,早又生气了,这回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一点怒意也没有,只是似笑非笑瞧着她:“安若素,你这额前的头发是专门请狗啃的吧?”
安若素不理他,低头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清凉的晚风吹入房间,带走那一直萦绕鼻间的独属于雪寂言的神秘清新的气息,她的脸总算不那么烫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那股气息却又迅速弥散开来,却是雪寂言又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来。
“你这种情况,老实待着不好吗?”安若素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朕不喜欢老实待着!”雪寂言低头看她,忽然道:“对了,你给小小卷起名字了吗?”
“没!”安若素摇头,“现在还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等生下来再取也不迟!”
“那可不行!”雪寂言摇头,“现在就该取了,不然,生下来怎么叫?算了,朕不同你说,你连个字儿也写不好,更不用说名字了!朕回头好好想想,取几个好听的名字,你来选好了!”
安若素叹口气,敢情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大文盲!
罢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好了。
“我要换衣服了!”老被这个男人这么瞧着,安若素很不自在,下了逐客令。
“换完衣服,朕带你去好吃的怎么样?”雪寂言笑,“朕知道这镇了上有家鱼做得特别好吃!”
“我不饿!”安若素摇头。
“那待会儿想去哪儿走?朕陪你一起去!”雪寂言单腿跳了跳,又靠她近了些,因为没把握好平衡,差点摔倒,安若素忙伸手扶住了他,这一扶,他直直的向她压过来,长臂一揽,直接拿她作了拐杖。
那令她面红心跳的气息再度氤氲在鼻间,安若素的脸上红霞又飞,这回干脆连脖子也红了。
没出息到这种地步,她真是羞愧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