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宁早有提防,在黑衣女子刚动时就侧身躲开,旁边的程风晴反应也很迅速,立刻出手制住她。黑衣女子满身是伤,也没什么力气,却挣扎的很拼命,眼中充满了戒备和仇恨。
“你干什么?!”程风晴生气道,“我们好心救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好心救我?”黑衣女子冷笑,“你们跟那些狗贼一样,都是贪图闻家的枪法秘笈!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字半句秘笈!”
“谁贪图闻家枪法了!”程风晴道,“闻家的枪法是了不起,但我北辰侯府有自己的练武之道,何需贪图别人的!你就算送到我眼前,我也不稀罕!”
黑衣女子又冷笑了几声,显然根本不信程风晴的话。她恨恨骂道:“朝廷的走狗,都是一丘之貉!”
程风晴这下真的怒了:“你这人怎么如此是非不分!”
孟可宁按住要发脾气的程风晴,淡淡的看着黑衣女子:“我们的确对闻家枪法没有企图,就算真有企图,你不过一个死士,也不可能知晓完整的秘笈。”
黑衣女子瞳孔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震惊和慌乱,沉着脸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程风晴也惊了:“死士?她不是闻四小姐?”
孟可宁点了点头:“虽然闻四小姐出门总会戴幕蓠,但我曾见过她一回,闻四小姐长什么模样,我还是知道的。”
她的确和闻四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但却是在前世。
东境叛乱时,闻四小姐率领闻家残部平叛,立下大功,皇上因此开恩,赦免闻家的罪过。
便是在闻四小姐回京之时,她在茶楼上远远望了一眼,就记下了那道飒爽的英姿。
孟可宁的视线重新转回黑衣女子身上,这女子的身材长相,都和闻四小姐十分相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就算不是死士,也是闻四小姐惯用的替身,所以冒充她这么久,都没被人识破。真正的闻四小姐,想必早就逃出生天了。”孟可宁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闻四小姐!才不是什么死士替身!”黑衣女子拒不承认,但她是神色却难以维持平静了。
孟可宁浅淡一笑:“你承认与否,都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闻四小姐神交已久,所以才救下你。仅此而已。”
她虽和闻四小姐没有什么交集,但对她却十分钦佩。救下这黑衣女子,既是不忍看她受磋磨,也是与闻四小姐结个善缘。
黑衣女子仍是一口咬定自己是闻四小姐:“笑话!你要是真的与我神交已久,又怎会认不出我,还把我当什么死士替身!”
孟可宁不再与她争辩,取出一只小瓷瓶放在床头:“这里面的药,可以治你身上的伤。我们不便久留,告辞了。”
她对程风晴道:“晴姐姐,我们走吧?”
程风晴救人只是因为心善,现在人救好了,对方还怀疑她们别有用心,她心情不爽的很,自然也不想再停留。
冲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程风晴挽住孟可宁的手:“我们走!”
两人干脆利落的离开了,黑衣女子脸上却仍带着冷笑,她躲在窗口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又等了一段时间,没发现她们折返,冷笑才渐渐收敛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遇到了好心人?
不,这肯定又是新花招!
她被抓住的这段时间里,那些狗贼为了骗出闻家枪法,花样百出,也曾有人假装好心,意图降低她的防备,达成目的。
这两个人,肯定也是同样的手段!
她们欲擒故纵,自己正好趁机逃跑。黑衣女子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丝逃跑的机会,当机立断的从窗户跳出了客栈。
孟可宁和程风晴走出老远,程风晴还有点气不过:“你好心把药留给她,她未必领情,说不定直接丢掉了。”
可宁的药,一般都不是凡品,别人有钱还未必能求到呢,给黑衣女子,只怕是白白浪费了。
“我们尽力救人,问心无愧就行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孟可宁毫不在意。
那女子留下药,就能保住命,若是丢掉,死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程风晴想想也是,也就不纠结了。
她们回到船上,还没走到房间,就在走廊中遇到了孟政。
孟政见到孟可宁,语气有些急的道:“你到哪去了?为父找了你一天!”
孟可宁没回答他的问话,“父亲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孟政怒声道,“你一个女儿家,一声不吭的就跑下船,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的声音又疾又厉,把周围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女儿不敢。”孟可宁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孟政对她向来不管不问,今天倒是突然摆出父亲的架势,管教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