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晴挡在孟可宁前面,道:“是我身体不适,船上药材不足,我才请可宁妹妹一起去药房,帮我抓药煎服,所以耽搁的有点久。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知孟大人,孟大人要责怪就责怪我好了!”
孟政对程风晴扯出一抹笑,道:“舒安县主与小女关系亲近,想为小女开脱乃是一番好意,但是此举只会助长孟可宁的不孝气焰,实在不妥。”
“孟大人这话就奇怪了。”程风晴道,“与可宁一起的是我,又不是孟大人,你怎么就一口断定我在开脱?难道你亲眼看见了?”
她毫不客气的讥笑一声,“可宁好歹是孟大人的女儿,孟大人对女儿没有一丝信任也就罢了,张口就诋毁她不孝,您这父亲当的,可真让人大开眼界!”
孟政一噎,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他自诩是清贵的读书人,和程风晴一个女流之辈争辩,实在有失体统,但是若不说点什么,这帽子扣的,让他怎么顶得住!
“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舒安县主好端端插手我的家事,不嫌手伸的太长了吗!”孟政怒道。
他本想趁这个机会,先贬责孟可宁一顿,等孟可宁生疫病的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不孝女”丢下船自生自灭,也不用担心被人说冷血。
但被程风晴一搅和,倒成了是他为父不慈了!
“小地方长大的庶女,真是朽木不可雕!”孟政冲孟可宁骂道,“教你学大家闺秀的礼义廉耻,你偏不学,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尽会学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出去丢人现眼!”
程风晴被孟政暗讽了,气的当场就要炸,孟政却已经一拂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程风晴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对孟可宁道:“要不是看在他是你父亲的份上,我绝不会轻易算了!”
“晴姐姐息怒。”孟可宁道。孟政占着她父亲的名头,她明面上做不了什么,也只能劝程风晴消气。
孟可宁朝孟政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微微闪动。
自从她投靠御王,孟政对她的态度一直很谨慎,不说讨好,也是捧着的,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喝骂她。
他这么反常,必然事出有因……
程风晴担心孟政又回来责难孟可宁,干脆一起回到孟可宁的房间,一直待到天色擦黑,程夫人派人来催她,她才离开。
临走时还叮嘱孟可宁:“你爹要是再来骂你,你就让桐影去找我,我绝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孟可宁又暖心又好笑,连连点头说知道了,程风晴才放心的走了。
她一走,孟可宁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目光沉沉的望着外面的晚霞。
船队还要歇上一夜,明天早晨启程,今晚怕是难以平静了。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船上来来往往都是拎着食盒的下人。
咚咚咚,孟可宁的房门被敲响了。
桐影去打开门,一个圆圆脸的丫鬟站在外面,笑着道:“奴婢来给县主送晚膳。”
这个丫鬟一直负责孟可宁的膳食,已经是熟面孔了,桐影用视线略作检查了一番,就让她进来了。
丫鬟将食盒里的饭菜一碟一碟端出来,等摆放好了,退到一边,笑盈盈的说道:
“今儿厨房采买了很多新鲜的菜和肉,也比前些天多做了两样菜。奴婢也不知道县主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加了一碟鸡丝豆苗,和一碗鲜菇鱼羹,希望县主不嫌弃。”
孟可宁微微一笑:“有劳了。不过我暂时不饿,先放着吧。”
丫鬟关心的道:“那县主不要放太久了,冷了就不好吃了。或者县主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奴婢去给您准备?要不要做些开胃的点心?”
她的关心毫不作假,因为县主出手大方,给的赏银多,人也比较和善,不像有的小姐会刁难人。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孟可宁道。
“那奴婢晚点再来收拾碗筷。”丫鬟说完,便拎起空食盒准备出去。
这时,外面响起一声唱报:“皇上驾到!嫦嫔娘娘驾到!”
屋内三人,连忙打开门迎驾。
“免礼吧。”景文帝跨过门槛,对跪在地上的孟可宁抬了下手。
嫦嫔跟在他身后走进门,道:“呀,看来我们来的不巧,回春县主正准备用膳呢。”
景文帝用膳的时间比众人早一些,厨房侍奉完御膳,才能腾出空来准备其他人的膳食。
景文帝还真没想到现在是孟可宁的用膳时间,不过他自然不可能在意这点小事,反而觉得那些碗碗碟碟散发的气味腻人,有点不悦。
孟可宁道:“臣女失礼了,不知皇上和娘娘驾到,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