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小诺?”言宸逸接住了然诺,担心地晃了晃她。
阮然诺往他怀里蹭了蹭,额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右脸边的疤似乎已经麻木,也不知道血有没有蹭到他身上:“哥哥,我没事,我只是累了,我……想睡一会。”
言宸逸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好,你睡吧,我送你回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男一女在大庭广众下相拥,若是换了别人定是要被浸猪笼的。
可此时雨神庙里外三三两两跟着来的百姓,没有一个敢说话。
因为这两人是未婚夫妻,还一个是逸王,一个是未来的逸王妃。
最重要的是,这个姑娘,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来人,备马!”言宸逸干脆俯身将然诺打横抱了起来了。
这时,有斐早牵了马车来。
言宸逸把然诺抱上马车,自己也翻身上去,有斐打马而去。
言宸逸帮然诺简单处理了下额头的伤口,忽觉得她额头有些发烫,又听她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什么。
言宸逸俯身将耳朵移到她唇边,只听她零零碎碎的字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黎民百姓……唯独对不起你……抱歉……”
言宸逸抬头,却发现她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泪水滚烫,落到了他衣衫上。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
他的小姑娘啊,承担了太多她不该承担的。却总是一个人扛着,不肯叫别人替她难受半分。
不多时到了太守府,何千云见了病殃殃的然诺差点吓坏了,赶紧把脉写药单。
言宸逸正在旁边看着何千云为然诺写药单,外面又走来了庚明,对着两人一礼:“主子,您……还是去看看吧。风将军快应付不过来那群老狐狸了,再这么下去,风将军……怕是要与他们打起来了。”
言宸逸真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何千云对他点点头:“你去吧,师妹这里有我。”
言宸逸犹豫再三,道了声“多谢师兄”,匆匆离去。
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能听见“稀里哗啦”的雨声。
言宸逸推门进去的时候,风随心正与锦城诸位官员吵的不可开交。
“本将军都说了,王爷不在,王爷不在,有什么事直接跟本将军说即可。”这是风随心气急败坏的声音。
风随心再好的嘴皮子,对上这群蛮横不讲理的酸腐文人都失去作用了。
“将军非王爷,且你我同品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将军怎可代表王爷?”这是那个刘谭自的声音。
“本王说了,本王不在,风将军就可代表本王,诸位难道还有意见?”言宸逸听到此处,推门进去。
“参见王爷。”又是齐刷刷的跪地声。
言宸逸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起来吧。”
这群官员中,有几个确实是真的两袖清风的,纵使是两袖清风,也竭尽全力,留下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后,将所有的银子都捐了上来赈灾。
而有的……贪污受贿的,确只交那么百十两银子上来哭穷,当他是瞎的吗?看不见他们那些远远超出普通官员规格的园林?
这个刘谭自,就是个例子。
“刘大人,你对本王有什么意见?”言宸逸自顾自地撩衣坐下。
风随心见言宸逸进来就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看了刘谭自一眼,退到了言宸逸身后。
“下官不敢有意见。”刘谭自看起来恭恭敬敬地,“只是敢问王爷,您今日白日里去了何处?”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的行踪?”言宸逸厉声道。
刘谭自硬着头皮道:“下官不敢,只是敢问王爷,您今日是不是在街上与一位道姑沾染不清?”
“刘谭自,本王做了什么,还需要与你知会一声吗?”言宸逸声音中危险的意味越来越浓。
风随心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
“道姑”本来就是对女道士一个极其不尊重极其轻浮的称呼,他冒犯了小诺,这是言宸逸生气的原因之一。
他说言宸逸与小诺沾染不清,但明眼人都知道,小诺就是言宸逸未来的王妃。他这么说是冒犯小诺,这是言宸逸生气的原因之二。
他公然质疑皇家人的行踪,是大不敬,这是言宸逸生气的原因之三。
如果刘谭自老老实实道歉认错,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