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姨妈不知为什么完全不想见你呢。”
祁肆又找了一个话题。
忽然想起来昨晚祁肆坐在床边时那句轻飘飘的话,由于睡得太死醒来后竟然忘了。
“昨天晚上它来找我,我好心想让它来见见可爱侄子的睡颜,但是两次都被拒绝了呢。”
“……你还邀请了第二次么?!”
“嗯。”
“……嗯个屁!”
无语凝噎,自从祁肆点明了他的身份,相处起来时总是性格显得十分恶劣,可对方和他对门的那位名叫迟早的住户相处时却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性格啊?
祁肆事先向村长里还活着的能管事的人说过自己下午要出村的事,因此今天只用上半天的课。
那些人以为祁肆因为村子里近日发生的事而受惊,急于写信向家人求安慰,便同意了祁肆的请求。
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当天下午祁肆便借了村长家的牛车出了村子。
“别啊!”
临行前忧心忡忡地叮嘱他。
祁肆看他一眼:“你不是不在意我的死活么?怎么突然变卦了?”
一噎:“……哪有!我一直很担心你的!”
祁肆已经一脚踩上了车板,闻言又扭头看他,竟然还显得有些疑惑:“是么?我不觉得。”
闭嘴,不说话了。
他一开始当然不在意祁肆的死活,可后来想到祁肆的话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想起这一点后,自然会不自觉地担心起来了。
祁肆瞥他一眼,启程了。
他赶着牛车到了村口,一身深蓝衣裳的楚人美孤零零地飘在村口的石碑处,一双黑洞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祁肆举着鞭子朝她挥了挥算是示意,牛车缓缓驶出村口,渐渐远去。
山路崎岖,祁肆坐在一颠一颠的牛车上,望见山路两边的秀丽景象,心情愉快。他原本觉得这个游戏没头没脑毫无规则,但如今一看,能够见到不同的景色似乎也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田七拿了卜万田给的钱去了山下的镇子里,这几天一直在镇子里胡混,祁肆随意问了几位路人,便知道了他所在的地方。
能用简单的方法就用简单的方法,绝不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祁肆秉持着这个原则,选择在田七醉醺醺地出了酒馆时,一麻袋套他头上,揍晕了田七,深夜赶回黄山村。
回去的路上黑漆漆的,只有月光照明,祁肆一边琢磨自己和楚人美合作应该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才对,一边谨慎又小心地赶着牛车。
老黄牛常年走山路,祁肆甚至不需要时刻注意,一路安全地回到了黄山村。
楚人美仍然飘在村口,远远便看见驾着牛车的祁肆,当牛车驶入村子中时,楚人美猛地凑上前,从祁肆身旁冲过,俯身看着板车上昏迷不醒的田七,从她的双眼中滴落了更多的黑色血液,尽数滴落在田七脸上。
若是田七醒着,想必会立马原地升天,可他刚喝了酒,又被祁肆一拳揍晕,昏迷不醒;楚人美滴血滴了半晌,也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反应。
祁肆赶着牛车经过了田七家时停了下来,楚人美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青年解开田七身上的麻袋,将这醉汉搭在围墙上,自己紧跟着翻上了墙头,拽着田七的脚,将他扔进了院中。
全程毫无声音。
完工后祁肆看向楚人美,说:“你想怎么吓就怎么吓,不要忘了我和你的约定。”
楚人美凝视着祁肆,缓缓地点了点头。
祁肆打了个哈欠,赶着牛车回到了村长家,躺在床上沉睡,睡姿歪歪扭扭,祁肆毫不留情地把小孩的身子挪到一边,自己安安稳稳地躺了上去。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