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焕猛地点头。

蹲在鞋柜上的黑猫直起身子，紧紧盯着客厅中央对峙的两人，它不明白为什么奈亚拉托提普大人会将这些信息透露给祁肆。

如果让它来做，必定是将祁肆骗得团团转，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真相。

奈亚拉托提普笑眯眯地看着祁肆，似乎对他刚才的话毫不在意，他看了祁肆一会儿，又望了眼江焕，心想再这么耗下去也毫无意义，他已经说了想说的话，看到了想看见的场景，就等着之后祁肆能给他带来多少乐趣。

祁肆余光瞥见江焕倒了下去，水管落地，声音响亮，他下意识地想过去扶起江焕，刚抬腿，脚一软，半跪在地。

他看着倒一米远处的江焕，浑身无力，但仍旧艰难地抬起头颅，转头望向窗边笑容灿烂的青年。

“你……”

祁肆眼前一片模糊，视野中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他忍着头晕，对奈亚拉托提普说。

“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说出狠话的青年便晕死过去，无力地瘫倒在地。

奈亚拉托提普面上带笑，绕着两人走了一圈，盯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想了想，对祁肆这个人感到更加好奇。

在上一个副本中，祁肆对新郎也是多加关怀，尽管说的话并不是那么好听，可他看起来似乎是个好心人——新郎与新娘因他的行为都抱有一定的好感。

这个副本亦是如此，祁肆显然也对江焕十分关心，见到江焕晕倒的第一反应是上前，而非观望。

可这人分明是个没有正常感情的「人类」，难不成是天生对人具有关怀之心么？

奈亚拉托提普若有所思，俯身伸手轻轻碰了碰祁肆的脑袋。

名为「祁肆」的人类的记忆在他眼前一一展现。

祁肆正在做梦，但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中是一片灰蒙蒙的雾，他独自行走于灰雾之中，踉踉跄跄，狼狈前行。

要去哪里？

前面有什么？

他是谁？

他什么也没有想，似乎只是为了前行。

在灰雾的尽头有不知名物体的剪影，他向灰雾尽头奔跑，但那黑色剪影似乎也在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他与对方之间的距离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

他索性停了下来。

既然见不到，那就不见了。

他靠着树坐了下来，盯着前方的黑色剪影满不在乎地想。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有谁在看着他。

他缓缓地抬起头，灰色浓雾之上有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与他对上了视线。

“你终于看见我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如是说。

他忽然发现灰雾尽头黑影的轮廓清晰起来，那是个臃肿而硕大的人型生物——说是人型也不尽然，因为那黑影头上还顶着个长长的细圆状的触角。

只看见个剪影算什么看见啊，有本事你把脸凑过来让他看啊。

他默默地想。

他闭上眼睛，懒得理那个傻逼声音。

“……”

梦境仍在继续，奈亚拉托提普在祁肆的记忆与梦境中穿行，知晓了祁肆的过去。

与正常人类相比，祁肆的人生不是很普通。

奈亚拉托提普看见了祁肆记忆里的地下医院，以及相关的人类，对挖掘祁肆的身份产生了愈发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