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过傍晚，外面亮着路灯，而门卫室里则透出暖黄色的光芒。

祁肆背在身后的菜刀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光，江焕眨了眨眼，把注意力从闪闪发光的菜刀上移开，看向了愈来愈近的门卫室。

老门卫的身影也愈发清晰，桌上摆着的双层玻璃杯里又装满了红色的液体，枸杞在其中漂浮，就像江焕胸腔中的心脏一般无法安宁。

对方接了一个电话，神情看不清楚，但来电似乎不是一个好消息，在放下手机后，他发了会儿呆，似乎是注意到他们，抬头望来，笑容和蔼，安静地等待他们到达了近处。

江焕正想着是否要上前去打招呼来降低这门卫的警惕性，就见祁肆伸手拽开了门卫室的门。

那门在一开始是紧紧锁着的，祁肆察觉到这一点，对着因他拽门的举动而显露出惊愕的老门卫露出来一个友善的笑容。

普通的门卫在门卫室时在关门的同时上锁啊。

之前从门卫室经过两次，由于玻璃的反光和墙壁遮挡了视线，门卫室里的景象看不太清楚，祁肆拽开门后，室内的景象尽入眼中。

在老门卫座位的旁边，装着一个小型饮水机，但小桶里装的不是透明的液体，而是某种红色液体；桌上还摆着一个老年机。

其余的倒是一切正常。

所以最不正常的那个当然十分奇怪。

“唉呀，年轻人你干什么呢？”短暂的惊愕过后，老门卫眯着眼笑，一副头疼又无奈的模样，“有话好好说，不要暴力拆卸，你看，我这门的把手都被你拽下来咯。”

祁肆拿着菜刀的手扔背在身后，冷静地注意到老门卫的视线悄悄地往他背后移了又移，闻言回了个笑，毫无诚意地道歉：“那还真是对不住，我力气比较大。”

力气比较大，砍人自然也痛快利落。

老门卫笑容一僵，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那……你为什么要拽门？”他佯装镇定，试图和祁肆正常对话，“有话好好说……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江焕无言。

他看这老门卫明显做贼心虚的反应和说的话就明了这人确实不对劲，况且这人所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甚至相当于主动向两人表明自己身份不对。

…一句话来说，有点傻。

祁肆倒不在意这点，他在意的是老门卫显然知道来者不善——但为什么？

菜刀在他背后挡着，就凭扛着拖把的江焕就能断定来者不善么？

更何况门卫室里也只有出入口的监控。

那就是之前那个来电通知了这个老门卫。

有人一直在观察着他们。

祁肆眼里含着轻微的笑意，抬腿向前，老门卫浑身一颤，又后退一步，抵在了桌沿处。

若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外人来看这副景象，只会以为这是恶劣的年轻人欺负年老者罢了。

江焕一直扛着拖把，觉得有点累，便放手拄着拖把看戏。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祁肆确实一副十恶不赦恶劣至极的模样，但作为祁肆的队友，江焕只想说干得好。

他看戏看的很爽，但老门卫看到站在祁肆身后不远处露出一个脑袋的江焕，灵机一动，试图让江焕产生恻隐之心，镇定又疑惑地道：“哎——小伙儿你快劝劝你朋友，突然拽开门也就算了，怎么还顶着张凶脸吓我这老头子呢。”

江焕一乐，拖着拖把上前几步，让自己彻底暴露在老门卫的视线之中。

“您都说了他是我朋友，我也和他一块来的，您还觉得我会听您的话劝他吗？”

祁肆微微侧首看他一眼，但江焕并未注意到他的视线。

老门卫面上神情一僵，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信不信我叫保安——”

祁肆一脚踹开椅子，倒地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他把恶人相做了个十成十。

“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借我们一点东西。”祁肆说，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从身后缓缓挪出，刀身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也泛着黄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