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次，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注视着铜水灌入模具。

模具从外表上看并未损坏，就跟领免费守望先锋一样，好不容易才算是刚过了第一关。

等到铜水冷却凝固，匠师们爬上模具，挥动手里的锤子，用力而又小心地凿击。

当模具终于被击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头金光闪闪（青铜未氧化时的颜色）、恐怖而非凡的怪兽。这头巨兽所配备的弹药，是附近石切场里抛光出来的巨大球形花岗岩，一颗炮弹就重达两千七百斤。

它堪称是当下威力最大的火器，没有之一。

兴平二年（195年）冬至，周易下令在洛阳西城外举行第一次试射。

大炮置于城门之外，装填冗长但顺利，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轰鸣，炮弹没入四里外足足九尺深的泥地。

而且尽管前期做足了保护措施，在发射的时候，仍然有一名靠得太近想看清火炮发射情形的匠师被当场震死。

第八次终于成功了。

陆政心服口服。并且因为这尊巨炮实在太过震撼，出于一种本能的仪式感，她认为应当为这尊饕餮巨兽起一个名字。

而周易早已想好：

“还用说吗？就叫易大力炮！”

看着这尊光华灿烂的巨炮，周易的嘴都咧到了耳根。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十五天之后，一切准备齐全，周易召集除镇守河东的杜畿外诸将，准备进军南阳。

然而军议上张济叔侄始终没有到场。

周易等得不耐烦了，就派人去催。

过了会儿，传令兵回到议事厅，却没有带来尚未与会的将领。屋内其余将领也都看向传令兵，满脸困惑。

“他们人呢？”周易问。

传令兵脸色煞白，汗都快下来了，支支吾吾了小半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他……他们都……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整军哗变叛逃了！”

张济部包括张济本人、张绣、胡车儿，营将、校尉、司马等各级军官，包括全军上下一万人，外加全军武备、马匹、粮草、被褥、锅碗瓢盆等等一应之物，全都哗变叛逃了。

不光如此，他们还趁着周易等人监造巨炮，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时，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分上百次，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从城内的军械局顺走了相当于库存一半的火器和弹药。

成建制被歼灭听说过，成建制投降也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成建制哗变叛逃的，全军就没有一个人留下的吗？

如此夸张的事件对于周易而言，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咚一声，他瘫倒在椅子里，几乎翻起白眼。从钱赶紧伸手掐人中，给他掐醒了。

打击归打击，还是要问问：“他们逃往何处了？”

稍后些时间，负责调查叛军踪迹的人回来禀报：“逃往南阳去了。”

周易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但最后，他还是缓了过来，因为他除了强迫自己缓过来，也没有别的办法。

“昔日姜慧、今日张济。他们都叛逃到南阳也好，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周易骂着，抽出佩剑，冲桌案猛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