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道:“在病患照我的方子服药的同时,还要治理鼠患,并及时处理病死动物尸体。”
张济说:“那请上将军先把药方写下。”
周易这便走到桌子前,摊开一册空白竹简,提笔就写:
连翘一两,薄荷叶三钱,马勃四钱,牛蒡子六钱,荆芥穗三钱,僵蚕五钱,板兰根五钱,元参一两,苦桔梗一两,银花一两,甘草五钱。
并附上用法:
上为粗末。每服六钱,病重者八钱,用干芦根四钱,先煎水碗半,以芦根水熬药末二三滚,去滓服,轻者一日三服,重者一时许一服。
张机拿起药方看了一遍,很快发现其中玄妙,正是缓解出血、治疗疫病的良方。顿时如获至宝,大喜过望,并不忘称赞:“想不到上将军竟然还颇通药理。”
周易说:“只是略懂而已。”
其实并不懂,只是刚巧记得这一药方,而且这药方并不是百试百灵。还是那句话:
看造化。
造化大的,用药辅助,等体内产生抗体就能捱过去;造化小的,可能刚喝了药还没起效,立马就嗝屁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目前重症患者还不算太多,这些历经战火幸存下来的百姓都是身体素质和免疫系统足够强大的精英,因此大部分的未患者和轻症患者,在合理防止措施的帮助下,应当可以挺过这次瘟疫。
张机叫人誊录药方,去四处采药,救治病人。
而周易则叫来左右,让他们替自己传达几道命令:
其一,百业停顿,全民禁足,除医士、护工等人,其余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违令者……不用斩了,丢乱葬岗等死就行;
其二,开展灭鼠、灭蚊、灭蚤行动,尤其是棱堡内闲置的地暖、储存粮食的粮仓、地窖,以及外环人群密集的城区,一定要让鼠类、蚊虫绝迹。
其三,扑杀感染牲畜,并集中焚烧动物尸体。
一口气下达了几道紧急命令,周易只觉得头晕脑热。
他不知道是因为感染还是纯粹的疲劳,就抓了一包仙草灵药——即板兰根,外加鼠疫毒核消毒散的其他药材。
他原本想先回天策府,单独找了间屋子,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可宿卫军士问了句:“平常百姓禁足在家,可军中将士怎么办?”
对呀,军营可是人群密集区域,要是传染开了,河南尹三万五千老兵全部报销,任你有再强的武器,没人使也没用啊。
届时周边诸侯趁机入侵……
后果不堪设想!
周易不敢再往更坏处想,只能先泡了碗板兰根喝下,而后扎上面巾,带上兜帽,套上皮手套,紧急赶往军营,
周军大多是以军屯形势存在,将士们平时耕种,闲时训练,战时出征。如今秋收已过,他们基本都在训练。
周易来到校场,正看见士卒手持加装刺刀的火绳铳练习突刺。而总教习陆政一如往常,穿着一身迷彩,跷着二郎腿坐在马扎上,戴着副墨镜,也不知是在盯着训练的士卒,还是在打盹休息。
不过今天她墨镜后的眼睛一定是睁开的。因为周易刚来到校场,她就起身迎上前去。
“周大将军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儿了?”陆政刚说完前一句,就发现周易的打扮有点特别,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别的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面,就问出后一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