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一时语塞,竟再找不到反驳之语。
的确,诚如郑隐所言,医学与道学,在如今这个时代,的确是一家。
特别是汉晋时期,但凡有名的医者,都与道家有莫大的渊源。
如张仲景、华佗,及至后来的葛洪、陶弘景,无不是修道之人。
其实,深想一下,道家那修仙、问道、炼丹、求长生之术,不正是为了追求身心的极致吗?
正因为有求长生的目标在,因而才会竭力开发出许多有益长寿的丹药、修道法门来。
这,自然便间接促进了医学的进步。
所以,郑隐说医学与道学不分家,蔡华只有哑口。
郑隐见蔡华终于哑巴了,这才转身,恭敬行到一直静静观战的刘善跟前,沉声禀道:陛下,师父授臣医理时,曾对臣言道,若地有邪气,人有祸福,凌空之气,必有不畅。
今日臣又翻阅了张机的《伤寒杂病论》和华佗的《青囊经》,看到其中都对瘴疫有过详述,言道瘴疫依风而起,凭气而行,因此传染性极大。此理,与师父所言并无二致。
刚刚臣观乾宁宫顶,风平气静,惠风和畅,根本不像有瘴疫之气的样子。
所以,臣敢断定,皇后恐怕真不是染着瘴疫。
刘善听到郑隐如此斩钉截铁地说着,也打眼望了望乾宁宫顶,除了片片青瓦,并没发现什么气啊风啊的。
看来,术业有专攻,自己的确没郑隐那份本事。
但不管如何,刘善得到郑隐这样的答复,心头也松了口气。
自己先前到霍府一趟,听到霍仙儿一番交代,再看霍府上下连一个染病的人都没有,便基本确定,乾宁宫中,必然不是什么瘴疫。
之所以他会揣测皇后可能中了蛊毒,实乃是霍仙儿提到那些巫神都来自苗疆。
这地方,自古便是用蛊的禁地。
因为巫蛊之术在苗疆,便如儒道两门在中原,俨然已经成了当地的一大特色,传承数千年而不绝。
只是,在汉代,苗疆蛊毒,尚未打出他应有的名号,因而诸葛瞻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现在,郑隐也说乾宁宫不像是有瘴疫,刘善便更加相信,张皇后及其一众宫人,定然是被来自苗疆的那些巫神种了蛊毒。
不过,他既非医官,又非巫神,即便有所猜测,也不敢百分百确信。
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来干。
刘善沉吟了片刻,又对郑隐道:既不是瘴疫,那你望得出,乾宁宫里,到底是何古怪?
为了不引起宫内,刘善并没直接将自己猜测的蛊毒点明。
郑隐先前便得了刘善的一些提示,此刻只能排除不是瘴疫,但却无法确信到底是不是蛊毒。
闻言,只能摇摇头,老实回道:这,臣倒是望不出来。不过,若能为皇后悬丝诊脉,或能窥探一二。
远处,蔡华听到郑隐此言,终于抓着机会,阴阳怪气地在远处揶揄道:嘁!故弄玄虚,还悬丝诊脉,真当自己是华神医在世哩!
郑隐闻言笑笑,就当耳际飞过了一只苍蝇,并不想与这样的井底之蛙多费些什么口舌。
之所以选择悬丝诊脉,一则还不能完全排除皇后是否染有其它病症,二则皇后乃一国之母,地位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