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乌泱泱跪了满城的百姓,刘善终是抬起衣袖,轻轻擦去面上泪水。
转目望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谯府众人,刘善冷哼一声,朗声道: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这大汉天下,是父皇靠着蜀地百姓抬出来的。
孤能覆没二十五万魏贼,也是孤这万千子民用独轮车推出来的。
而今,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纨绔,竟想欺压孤的子民,断了孤的根基,毁了大汉江山。
你们,居心何在啊?!
最后五个字,刘善几乎是咆哮而出。
听到刘善说出这几句,谯贤浑身早已抖若筛糠。
如小鸡啄米一般,将脑袋使劲往地上不住磕去,口中悲声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aashaash
其余三十几个谯府下人,一个个也是面如人色,跟着谯贤一起不住磕头求饶。
刘善冷哼一声,根本不看这些人。
而是抬步,往他们身后跪着的百姓走去。
到得近处,刘善弯腰,将那名手挽竹篮的老妪率先扶起,接着又去扶旁边同样年纪的一名老头。
一边扶,一边喃喃道:孤身为一国之君,竟不知孤的子民生活如此艰难,更不知孤这些臣子,竟然如此跋扈。孤之过也,孤之过也。
那名老头被刘善扶起,见皇帝陛下神色怆然,刹那间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把握住刘善的手,也泣声道:皇上啊,您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一时被这些奸邪小人蒙蔽了眼睛,咱们不怪你啊,真的不怪你啊,皇上aashaash
说着说着,也是老泪纵横,满面悲切。
刘善闻言,重重拍着老头犹如枯枝一般的双手。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
只微微摇头,然后转过身去,对那些还跪着的百姓虚抬双手,喃喃道:乡亲们,都起来吧,都快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寒了身子。
此刻,跪满一地的百姓,许多脸上都有泪痕。
听到刘善这句关切,泪水更是不像决了堤的河水,肆意地滚落面颊。
咱们不怪你啊,真的不怪你啊,皇上aashaash
此情此景,刘善只能仰面望天,长长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收止眼中泪水,这才对一众百姓郑重道:乡亲们不怪孤,孤却不能不警醒自己啊。这些祸害不除,孤对不起你们啊。
说完这句,刘善把长袖一甩,蓦然转身,大步行到谯府那台阶之上,厉声道:人来!
声音落地,成千上万的百姓之中,突然闪出数十条身着劲装的彪形大汉,同时躬身抱拳道:卑职在!
刘善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谯贤等人,厉声道:把这些欺君枉上、祸害百姓的极恶之徒,就地正法!
数十条劲装大汉得令,根本没有半分犹豫,立即拔出腰间佩刀,冲到谯贤等人的身边。
一人一个,直接将这三十几人的脑袋抓住。
朝天揪起,露出雪白的脖颈。
手中冰凉的长刀,正正放在脖颈喉头处。
皇上,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
皇上,小的没做啥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