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他们敢交头接耳打扰了周围正在作答的文人士子,提着棍子在四下巡逻的御林军,定然会毫不留情面,直接将他们乱棍打出。
就这样,高台上的沙漏一点点快速流逝,头上暖暖的太阳,也从东方缓缓升到顶空。
刘善时而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晒太阳,时而起身,在高台上四处走动观察。
甚至,还从那高台上走下,来到最前面的士子跟前,看看他们是如何作答的。
其言其形,与后世在考场监考无聊透顶的老师们多么相似。
这可把那些抓耳挠腮半个字也写不出的假冒伪劣产品们吓得够呛。
但刘善毕竟不想横生枝节,怕惊扰了其余士子们作答,也就懒得去看他们。
简单看了坐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子,便又重新上了高台,继续喝茶晒太阳了。
他以堂堂君主担任主考官都觉得百无聊赖,而周围重重叠叠聚集了不下十万人的百姓,更是无聊透顶。
他们本想着会看到一场精彩至极的月旦评士,没想到却只看到万余文人士子,伏在奇怪的桌子上,埋头作答,全场寂静得落针可闻。
如此,他们哪能捱得住?
有些耐不住寂寞空虚冷的,便悄咪咪退走了。
有些,还耐着性子,继续在外面惦脚张望。
至于那些有亲属在里面参考的,却是紧张无比。
因为他们也瞧出来了,陛下今日主持这场盛大的考试,十之,应该是要挑选可用之才了。
一万多人,只选一千名以内的,不到一成的概率,他们这些亲眷,如何能不紧张。
他们绝不会想到,在这一刻,他们竟与近两千年后的许多父母亲人一样,成了高考场外的守候者。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点滴而逝。
时间过半时,便有士子将几张答卷填写得满满荡荡,然后询问是否可以提前交卷了。
得到诸葛瞻肯定的回复后,他们便欢欢喜喜提前交卷,步出广场。
外面,自然有亲人涌上前来,递水送食,关切莫名,与后世的候考者们并无二致。
当然,能够提前交卷并舍得提前交卷的,毕竟是少数。
绝大多数,即便是将纸张都写满了,还是反复检查,仔细凝思,时不时要进行删改。
眼见暖日当顶,快要到午饭时间了,刘善便又给底下的监考老师诸葛瞻打个眼色。
诸葛瞻立时会意,朝陪在左近的郤正吩咐了几句。
总后勤官郤正连连点头,然后迈步出了考场。
不多时,在他的带领下,一架架独轮车便被推了进来。
独轮车上,放着许多木桶,热气腾腾,香味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