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瞻几步来到刘善跟前,与郑隐一起,将他扶到旁边的软榻坐下。
而黄门令张牛,赶紧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锦帕,为刘善擦去额头的汗水。
刘善喘了两口粗气,这才对步玑道:步少主,令尊的伤口已被孤重新清洗后,用羊肠线缝合,能不能醒转,却要看他的造化了。
步玑不是傻子,亲眼目睹了刘善为步协做手术的手法,哪还敢对眼前这皇帝陛下有半分怀疑?
这时早已感动得涕泗横流,与众多步家子侄噗通跪倒在地,叩首道:步家何德何能?竟得陛下如此照拂?
刘善疲倦地笑笑,回道:既是孤的臣民,孤都会一视同仁,尔等莫要多礼,都快快起来吧。
步玑等人,身子一抽一抽的,不停地擦拭眼角感动的泪水,默默起身,不再多言。
刘善这时,又转头看向郑隐,道:太医令,孤记得你炼的那回元丹和金疮丹,对恢复病人元气、治疗外创各有奇效,就给步家主送几粒吧。
郑隐闻言,连忙应喏,然后从一堆药瓶中选出两个瓷瓶,走到步玑跟前,道:步少主,只需将这金疮丹碾碎外敷,再将回元丹和水内服,必能对令尊伤势大有裨益。
真的?!
步玑、步璿又惊又喜,颤抖着接过郑隐手中两个药瓶,然后又望向一边的刘善,一脸的难以置信。
刘善淡笑一声,没有再理步家两兄弟,而是望向葛洪,招手道:洪儿,过来。
葛洪望着刘善的小眼睛里,已满是光彩,这时闻言,连忙蹦跳着来到他的跟前。
刘善摸摸葛洪的小脑袋,轻声问道:洪儿,今日可看清孤是如何处理步家主的创口的了?
葛洪重重点头,奶声奶气地道:洪儿看清楚了。
刘善刮了刮他的鼻头,又道:洪儿乖,以后再有同样的病号,孤可得真要你上场了哟。
葛洪赶紧拍着肉嘟嘟的胸脯,保证道:洪儿下次,绝对不劳烦陛下您老人家。若做不到,陛下便学师父,揍洪儿的小屁屁。
听到葛洪此语,刘善与场中众人,顿时捧腹大笑。
房中的压抑气氛,也在这笑声中瞬间烟消云散。
刘善笑了一阵,再揉了揉葛洪的脑袋,又对郑隐道:太医令,教育之道,需得循序渐进,不可拔苗助长啊。
郑隐连忙颔首,诚恳道:臣代洪儿,谢陛下如此怜爱。臣知道陛下也如臣一般对洪儿寄予厚望,臣以后一定注意分寸。
葛洪是个医道天才,但毕竟只有八九岁,若是让郑隐鹰爸式的激进教育给弄废了,那就太可惜了。
刘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必须提醒下郑隐。
不过,响鼓不用重锤,郑隐这样的修道之人,心思通达、悟性极高,自然领会得了刘善言下之意,刘善也无需多言。
这时,步玑已按照郑隐的说法,将回元丹为步协服下,金创丹也已碾碎,敷在了他的伤口处。
刘善力气也恢复了些许,在一众官员的前呼后拥之下,出了步协的卧室,来到大堂。
步家除了男丁,一众家眷,也都出来向刘善见礼。
刘善自然又发挥他杰出演说家的本事,对步家众人一番好言安慰,直把一众男女老少感动得眼泪哗哗,只差没立即为他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