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毕竟年纪小小,哪知道刘善此举有何深远的意义?
眼睛眨呀眨,对刘善重重点着小脑袋。
郑隐对刘善的性子十分了解,知道他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改变,也只能默默点头。
刘善见此,扫了眼葛洪肩上挎着的药箱,又道:洪儿,药箱里有什么,都拿出来看看吧。
葛洪闻言,嘟囔了下小嘴,也不再说什么。
转身将药箱从肩上取下,放到步协的榻上。
胖乎乎的小手从药箱中取出剪子、小刀、短匕、药瓶等物。
虽然这些东西没有后世的手术器材那么精致,但用途和功能,却也相差无几。
而郑隐便站在他旁边,将这些物品全部接到手中。
这场景,在刘善看来,与后世医生的手术环节多么相象。
只是,现在这主刀医生,不是葛洪,也不是郑隐,而是他这堂堂帝王。
而他们师徒,却担任着自己的男护士角色。
小葛洪从药箱中足足拿出十余件家伙什儿,直把郑隐的双手都给塞满了,这才扭头,对刘善眨巴了下眼睛。
刘善见两人手中塞满了器具,却还缺了几样物品,不由转头,对身后众人道:为孤准备一坛最烈的酒、一卷最干净的白布、一根最细的羊肠线、一
一口气说出了七八件物品,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但皇帝有令,哪敢耽搁,赶紧准备去了。
不多时,刘善要的物品便被全部凑齐。
除了羊肠线是诸葛瞻等人临时从集市上找来的,烈酒、布匹等物,步家就能提供。
此次他们携家带口从西陵来到成都,知道大概是要长期定居于此了,因而几乎带上了大半家族财产。
钱粮酒肉,自然必不可少。
刘善看了眼酒坛,对步玑道:找一个干净的盆来。
步玑赶紧对一个家奴打个眼色。
不多时,一名家奴端着一个干净的木盆进来。
刘善直接对那家奴道:往盆里倒些烈酒。
那名家奴自然照做,揭开酒坛,倒了些许烈酒。
一时间,屋中酒香四溢,颇有些醉人。
刘善这时,向拿着器具的郑隐、葛洪又道:把这些东西都放进盆中,然后将盆中烈酒点燃,火烧十息,再用湿布盖上熄灭。
满场众人,包括郑隐和葛洪,听到刘善说出此语,顿时无比惊奇。
郑隐更是一脸茫然,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刘善白了郑隐一眼,淡淡道:步协身染溃疡,这些家什若不用酒泡火烧进行消毒,只会让感染加剧,使炎症加重。
消毒?
炎症?
众人听到刘善说出几个从未听过的专业名词,疑惑更甚。
郑隐和葛洪却是眸中一亮,觉得刘善说出的这两个词,十分契合他们现在的举动。
刘善不想给这些门外汉多做解释,待那名家奴用湿布将盆中烈酒燃起的蓝火扑灭,再让步玑等人将洁白的绸布、羊肠线放入烈酒浸泡了片刻。
然后,又在木箱中拿出一双竹筷,在盆中烈酒中荡了荡,再将淹在酒水中的物什一件件夹起,放到白布之上。
这还没完,当所有的工具都被捡起,刘善再将双手伸进盆中,用残余的烈酒反复搓洗。